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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战土们抓紧时机换了枪……

    敌人射来的子弹暴雨般在我们面前倾泻,蝗虫般在我们身边乱跳。有几个战士又倒在堑壕边牺性了。每分钟内,我们都承受着上百次中弹的危险!

    ……战争,这就是战争!它把人生的经历如此紧张而剧烈地压缩在一起了:胜利与失败、希望与失望、亢奋与悲恸,瞬间的生与死……这一切,有人兴许活上十年、五十年。不见得全部经历到,而战争中的几天、甚至几小时、几分钟之内,士兵们便将这些全部体味了!

    阵地前又留下一片横倒竖歪的敌尸,敌人的第三次反扑,又被我们打退了。

    主峰上的敌人已停止炮击,战场沉寂下来。

    我和靳开来走至堑壕中间地段,碰上了梁三喜,见他左臂上缠着绷带,便知他在刚才打退敌人反扑时挂花了。我和靳开来忙察看他的伤口,他抬起左臂摇了摇:“还不碍事,子弹从肉上划了一下,没伤着骨头。”

    战士们把烈士遗体一个个安放在堑壕里。初步统计,全连伤亡已接近三分之一……

    没有人再流泪了。是的,当看惯了战友流血时,血不能动人了!当看惯了生命突然离开战友时,活下来的人便没有悲伤了!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这时,梁三喜见三班战士段雨国倚在三班长怀中,便问:“怎么,小段也负伤了?”

    “没有。”三班长说,“他晕过去了,渴的。嗨,小段也算不简单,拂晓进攻时,他只身炸了一个敌碉堡。”

    “看不出这小子也算有种!”靳开来不无夸奖地说。

    我们坐了下来。梁三喜把他的半壶水送给三班长:“快,全给他喝下去。”

    三班长不接,梁三喜火了:“战场上,少给我婆婆妈妈的!”

    三班长把水壶里的水慢慢流进段雨国的嘴里。过了会,段雨国苏醒了。

    三班长对小段说:“这是连长的水,全连就他这半壶水了!”

    段雨国慢慢睁开眼,望着梁三喜。他的嘴蠕动着,泪水顺着脸上淌下来……

    我们尝到了上甘岭上的那种滋味。

    在敌人反扑的间隙,梁三喜已两次派出战土在这无名高地周围到处找水,找吃的。别处均没发现有水,就敌人营房旁边有口并,但是,经过卫生员化验,井中已放上毒了。敌人已撤离的营房里,大米倒不少,一麻袋一麻袋的,麻袋上全印着“中国粮”的字样。可没有水,要大米有啥用啊!

    时已中午,赤日当头,烤得我们连喘气都感到困难了。

    三班长望了望我和梁三喜,嗫嚅地说:“山脚下……有一片甘蔗地……”

    靳开来象是没听见三班长的话,朝我伸出手:“指导还有烟吗?娘的,我的烟昨天穿插时跑丢了!”

    我摇了摇头。出发前我带着两条烟,穿插时被我扔掉了。

    梁三喜掏出他的“红塔山”,一看,还剩两支。他递给靳开来一支,将另一支折一半给了我。

    靳开来点起烟,贪婪地吸了两口:“指导员,是否让我去搞点‘战斗力’回来?”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战斗力”是什么,便站起来说:“让我带几个战土去吧,搞它一大捆来!”

    靳开来站起来把我按下:“还用你去!你当指导员的能有这个话,我就高兴!这犯错误的事,我哪能让你们当正职的去干!反正我靳开来没有政治头脑已经出名了,如果不死在这战场上,回国后宁愿背个处分回老家!”

    战前,上级曾严厉地三令五申:进入越南后,要象在国内那样,坚决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准动越南老乡的一针一线。违者,要加倍严肃处理。

    靳开来又牢骚开了:“自己的老百姓勒紧了裤腰带,却白白送给人家二百个亿!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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