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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眼见钱袋就要从身后脱离,张云卿灵机一动,鼓足气,肚皮与裤带紧紧地将钱袋夹住,土匪恼怒地骂道:“操你——”

    “娘”字尚未出口,土匪只感到眼前一黑,紫血从脊背喷出,一头栽倒在地……

    站在岩上的土匪没料到会有这意外发生,他跳下来,手舞马刀直取张云卿。这时,躲在暗处的张亚口提了一条木扁担上前助阵。

    愤怒的土匪用极不熟练的刀法乱砍几刀,自知不敌,虚张声势准备夺路逃走。张云卿看出破绽,提醒道:“亚口,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张亚口的扁担难敌马刀,见土匪来势凶猛,一闪身,放他逃过。张云卿望着土匪像猴子一样上了山,一转眼钻入一个山洞中,这才埋怨同伴:“亚口,你这是留下了祸根——这条路我们以后不能再过了!”

    张亚口也不分辩,把一条快要断做两截的扁担扔在地上。张云卿摇头叹道:“天意,这是天意!”

    等在古凉亭的人一直关注着双壁岩的动静。见土匪已一死一逃,大家兴高采烈,拥上来纷纷向张云卿道贺。

    此时,张云卿全无胜利后的喜悦,他想到的是那名逃走的土匪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上门来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死匪的头被割下来了,悬挂在天桥处的石壁上。这里有一溜专门用做悬挂人头的铁钩。排在前面的两颗人头已经发臭,招惹了大群苍蝇和蝴蝶。新悬的人头仍在滴血,点点滴在石壁上。人血把这面石壁染成黑色,年复一年,任风吹雨打,石壁成了一道永恒的黑色风景。

    人们赞扬张云卿,夸他是好汉,张云卿却一肚子火:“闭上你们的鸟嘴,我不要听奉承话!什么时候土匪寻仇,你们谁也不会关心我!”

    张云卿说的是实话,众人缄口。

    路上,张亚口几次对张云卿说:“我不是故意要放走土匪,一下子慌了神。”

    “没什么,”张云卿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他拍着张亚口的肩膀说,“我们在一条船上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在一起!”

    张亚口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云卿、张亚口这一次出门发了笔小小的横财。然而,就在他俩回家后的这两天,石背乡发生了一桩令人十分惶恐的事情:黄桥铺新出了一位名叫黄大顺的匪首,他拉起了十几条人枪,夜里将邻村大财主谭帮才家洗劫一空,杀死谭帮才一家十三口人,并将谭帮才的美妾蒲胡儿掳去做压寨夫人,然后,一把火烧了谭家大宅。

    这年头拉杆子落草为寇本不算奇,只是“黄大顺”其人,黄桥铺父老闻所未闻,但大家都猜出,他不会是外乡人,因为本地已经有了一个张顺彩,外面土匪,便是犯了行规。除非黄大顺与黄桥铺有某种渊源,那又另当别论。

    处在紧张状态中的人总是十分敏感的,张云卿很快就把这个黄大顺与那天在双壁岩脱逃的土匪联系在一起。

    谭帮才全家被血洗的第二天,张亚口也心神不宁来找张云卿:“顺路,黄大顺莫非就是双壁岩逃了的那一个?”

    张云卿思忖片刻分析道:“不会吧,若是那个家伙,昨晚遭殃的是我们。他们拿谭帮才开刀,依我看,或许是谭帮才在江湖上结下的‘梁子’。”

    “谭帮才一直受张顺彩保护,他不会在外面结下梁子。至于黄大顺杀他全家,可从两个方面解释:谭帮才全家反抗;黄大顺见色起恶心。”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找我们,却先去暴谭家?”张亚口说。“暴”是土匪行话,即攻打、抢劫之意。

    “这个也好理解,”张亚口卷起一根旱烟抽了一口说,“大凡土匪寻仇,不会只找某个仇人报复,而是迁怒仇人全乡。我们等着瞧吧,如果黄大顺暴了谭帮才之后,还继续在黄桥铺作恶,接下来就是想把我们碎尸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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