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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们究竟为了什么

    那么究竟为了什么?——我们来了,就因为一个电话,我们天上地下地来了。

    先是我的朋友作家孙学明从北京飞往青海西宁。接着,厦门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周宁从南海飞往西宁;中国文联《美术》杂志社主任编辑、画家张文华从北京飞往西宁;广州大洋文化公司企划部经理王潇潇从广州飞往北京又飞往西宁。他们什么也不顾了——事业、工作、挣钱、谋生,甚至家庭和爱人,就为了一次他们暂时还说不清理由的出发。2000年8月12日,他们聚集西宁,开始了紧张的准备。我是最后一个到达的,我从青岛匆匆赶来时,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

    好像曾经有约,好像是心领神会的暗语,好像一切就应该这样。默契,竟是这般具有神奇的亲合力。它让我们预感到:也许所有不成立的理由,以后都将成为真正的理由。

    而我们将会为任何一种理由付出我们全部的热情。

    天已经麻麻黑了,加上车速太快,快到都兰县城的时候,行驶在最后面的切诺基撞翻了一头牦牛。一身藏袍的挡牛汉子生怕我们跑了,骑着马追上来横挡在了汽车前面。其实我们的人哪里想跑呢,要跑的话枣红马岂是切诺基的对手。

    牛已经死了,身下漫漶着鲜血,染濡得公路几乎要透明了。

    张文华和周宁以及司机下来,和挡牛汉子交涉赔偿的问题。

    挡牛汉子说:两千。

    张文华说:太多了,最多赔你一千,因为不光是我们的责任,牛怎么可以随便上公路呢?

    挡牛汉子说:一千八。

    张文华说:一千还得商量呢。

    挡牛汉子说:一千五。

    张文华还是咬定一千。两个人吵起来。

    我们在前面,看到切诺基迟迟不跟上来,估计出了问题,赶快返回去。挡牛汉子一见从车里出来了许新国,马上就不吵了。

    挡牛汉子瞪起明晃晃的眼睛说:许所长,你们是一起的?一起的就不要赔了,我把肉卖给你们吧。

    王潇潇说:你们认识啊?挡牛汉子嘿嘿地笑起来。

    许新国说:这个地方没有不认识我的,很多人都是我过去雇来挖墓的民工,什么都好说。

    张文华说:既然是老熟人,那还有什么可争的,赔钱就是了。

    孙学明(他是我们此行的财务总管)赶紧数出两千五百元钱递了过去。挡牛汉子躲闪着不接。我们硬要给,他跳上马跑了。

    张文华说:追。

    许新国说:算了,明天他就会把剥了皮的牛肉驮到都兰县城我们的办事处去。我记住了他,以后发掘工地多买他的菜牛就是了。

    我们继续赶路,天很快黑成了焦炭。一片灯火迎面扑来,都兰县城到了。

    都兰吐蕃墓群

    是夜,我们住在了都兰县招待所,吃饭的时候,又是马卫国抢着买单。饭后我们集中到一间房子里喝茶聊天,乱说了一通。许新国一再催促:赶快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往墓群。但我们毫无睡意,直到聊干了唾沫。

    子夜时分,我们躺到了床上。招待所大楼的某间房子里,有几个人正在喝酒,划拳的声音就像气急败坏的吵架,听得出有汉民也有藏民。整整喝了一个晚上,醉了就唱,从头到尾就唱着一首歌,而且是前面两句: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我被吵得睡不着,走到招待所的院子里去,悠然踱步的时候,看到有个影子就像一道黑光在五十米远的地方闪来闪去。我瞅了一会儿,发现那儿停着我们的车,就喊了一声:谁?

    黑光不闪了,矗成一道不动的烟,高高地袅向天空。我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心说万一那是个强盗捅我一刀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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