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桃花盏落荼蘼生
与狠戾。
她微微侧眸,屏风上挂着今日裁缝送来的新衣,那裙落上的雀鸟花式让她轻笑出声。
金丝雀鸟,既是这般,那定要更隆重一些。
刑绯月让雨檬将自己的底衣都取来,于是在灯下用金线在那些底衣的衣襟处绘上云纹。
“主子平日不是最不喜在底衣上用金线么。”雨檬在一旁整理着金线好奇问道。
她往日总是觉得金线咯着肌理不舒服,所以底衣上从来不用金线。
所以在穿一些单薄衣衫的时候,显得过于素雅了一些。
刑绯月勾唇笑了笑:“这雀鸟总不能一身鸦羽。”
雨檬听到刑绯月这样说,微微叹了叹:“主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怎会不难过,被自己所爱之人比成笼中雀鸟。
刑绯月摇了摇头:“在过去,这金丝雀鸟可是一种褒义的寓言,若生的粗陋的还不配得以此称。”
她一针一线绣的很是细致,每一个针脚都像是她的故事。
只不过这些故事不会再重现,它们变成了紧密平整的线落。永远不会再被拆下。
直至有一日,这些衣衫破旧残败了,随着年月的递增被人遗忘在某个陈旧的箱盒中,上面落了厚厚的尘埃,待再被想起的时候已经是想不起的最初模样。
剩下的只有漠然。
一整个夜里,刑绯月都没有合眼,她将那些金线都绕到了底衣的衣襟上,天光大亮,从窗外透入的晨光让室内看上去又淡淡扬起的尘灰,那些金色的云纹熠着光彩。
刑绯月痴痴看着,似乎那些光亮可以照亮她所有惨淡的沉寂与晦暗。
窗棂的最后一支桃盏坠下,落在那光晕之中像是静止了的年岁。
刑绯月站起身走到窗前,探手执起那落下的桃盏,可只这样轻轻一触,那花盏就四分五裂,花瓣落下,徒留已经苍白的花蕊。原来已经到了花尽的时节。
她摊开手心,忽然想起那红色娆魅的彼岸花
开到荼靡花事了。
竟已临近夏至。
这些日子,刑绯月时常拉着王贤宇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她精神好了许多,每日拿着一些花草集在研读,偶尔会用一些红艳色的花卉捣成枝叶涂拭在白色绢布上。
有些时候一钻进去就是一整日,可谓是废寝忘食。
王贤宇今日乐呵呵的来了院中,手里拿了一个瓷盅欢喜得很:“洛云夫人,找到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