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人面蛇
缓缓舞动手袖,一边轻声曼歌。
“丽质清才!”尚之信没有喝酒,已经感到醉了,击节称赞道,“可惜我广东难寻这等人物,老世伯好艳福!”
“哪里话,这是预备给你应熊世兄做内室小妾的……”吴三桂不禁老脸一红,忙笑道:“此女慧中秀外,丽质清才尚在其次啊!她在这里少住些时,老夫便叫她进京,应熊那里得有这么一个人侍候。”
“王爷!”胡国柱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在旁边欠了欠身子问道,“庄麒世兄回来了吗?”
吴三桂听了摇着头说:“这个小儿,不知在西安干些什么!自他和汪士荣去后,不但没有信来,连马鹞子的信儿也没有了!”
尚之信、耿精忠这才知道,汪士荣到陕西王辅臣那里去了。吴庄麒是吴三桂的侄子,自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被招为额附羁留京师之后,吴三桂便视他如子。其实吴庄麒办事稳当也不下吴应熊。吴三桂心里发急,才肯这样发作。
耿精忠听吴三桂说起马鹞子,便笑道:“王辅臣这个人我知道,是个意马心猿、首鼠两端之辈,世伯同他打交道,要当心些了。”
陕西提督王辅臣早年随洪承畴南征,江浙平定之后便收归吴三桂节制。吴三桂待这个调入自己麾下的王辅臣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比对自己的子侄辈还要好上几分,即使调至平凉以后,成为镇守一方的重镇,吴三桂每年还要接济他数万两银子。平凉重地,得之则可出云贵,经川陕,直逼京都;失之则会两面受敌,疲于奔命。所以王辅臣的地位显愈发重要,吴三桂听说康熙也在拉拢这个马鹞子时,不敢大意,急忙派了吴庄麒和有“小张良”之称的汪士荣去了西安。
此时十姊妹们已经歌歇舞止,领头的阿紫带着九个姑娘朝吴三桂等人蹲了个万福,便随着福晋张氏一群姬妾到后头去了。
吴三桂听了耿精忠的话沉吟不语,夏国相用扇背敲着手心插嘴道:“不妨派保柱将军出去走一遭。”
“你说去西安?”吴三桂转脸问道。
“不!”虚弱不堪的刘玄初一直没说话,此时一手捂胸口,轻咳一声插嘴说:“应该到北京,保护大世子返回云南,顺便探探北面的情况。”这个刘玄初,自十七岁入吴家幕府,已有四十多年。吴三桂素来敬重他,但在大事上,有很多时候又往往不听他的。清兵未入关,刘玄初便劝吴三桂早作南撤打算,让李自成与清兵先打,巧收渔翁之利,吴三桂没听;顺治末年朝廷下诏各藩裁兵,吴三桂倒是听了刘玄初的劝告,谎报永历在缅旬境内蠢动,不但没裁兵,反而捞了大批军饷,但不料吴三桂竟假戏真做,逼缅王交出永历帝朱由榔,亲自将其绞死在迫死坡,一下子在天下人面前弄臭了名声,刘玄初为此气得得了咯血病;康熙六年,刘玄初劝吴三桂与鳌拜归于好,搅乱政局,吴三桂却又想坐收渔翁得利的好处,竟置之不理,坐看康熙成了气候……想到这里,刘玄初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他抬头看看穿着团龙黄袍的吴三桂,一直恨他不争气,又觉得光复汉业目下也只有靠他……刘玄初叹了一口气,说道:“三位王爷的实力如今都在这里摆着,几天会议我都在场,其实这是一次小孟津会,集诸侯主力攻伐夷狄。不过目前我们的兵力不过五十万,粮饷虽多,却要靠朝廷供应,一但断了粮源,立时就会显得拮据,如今有什么动作是很不明智的。”说着便喘。
“依先生看该怎么办?”耿精忠久闻刘玄初是吴三桂的头号谋臣,且与自己父亲是同一辈的人物,听他详解透彻,心里暗暗佩服,在座上略一躬身问道:“先生以为何时举事为宜?”
“此乃非常之举,”刘玄初神色庄重他说道:“不但事关诸公身家性命,而且事关万物生灵涂炭!此举不成,清家天下将固若磐石了!再想撼动,恐怕将势比登天了。所以心里再急,也要慎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