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南北佛毒
王辅臣定睛一看,大吃一惊,人头,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没错,正是昨日傍晚和自己谈心的钦差大臣莫络。
康熙下了撤藩的决心后,便立刻派哲尔肯和博达礼前往云南,打算召回吴三桂。没想到二人一去不复返,均被吴三桂禁锢起来。与此同时吴三桂却未丝毫放慢谋反的脚步,他暗中派特使汪士荣先后游说广西的孙延龄,陕西的王辅臣,结果南北二虎双双造反,而西藏喇嘛的阳奉阴违却使康熙错打了如意算盘……
九月的云南贵州依然是一片绿色,热气扑面,比起北京的九月,真是迥然不同。——一绿如故,一热如故,一湿如故,难怪云贵闽粤四省个个都人不知秋。
派往云南撤藩的特使哲尔肯、博达礼的车队便行进在这暑气未消的高山峻岭之中。
这日正逢正午,阳光无情地倾泻到地面上,原来阴凉的大山中,也闷热令人喘不过气来。由于两位特使都是北方人,自然对南方这种湿热的气候难以忍受。因为车中闷热,他们二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这样偶尔还能享受一下山间吹来的微风。
“不知老兄以为我们此次云南之行会顺利吗?”博达礼与哲尔肯并马同行,问道。
哲尔肯迟疑了一下,“这个……很难说,”他又思索了片刻继续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此行虽有一定风险,但我想吴三桂还不致于对我们下毒手。我与吴三桂可是老相识了……”话说到这里,哲尔肯又迟疑了一下。
“怎么,老兄有什么顾虑吗?”博达礼问道。
“虽然我与吴三桂是老相识,可是多年不见,心中也多少有些不踏实……”哲尔肯欲言又止,欲说不清的语态,博达礼似乎预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或许哲尔肯也体会到这一点,两人都低下头,保持了片刻沉默之后,博达礼叹道:“哎,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呀!”
“老弟何出此言?”哲尔肯挺了挺腰板,“我想吴三桂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大不了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听了这话,博达礼又低下了头,似乎对哲尔肯刚刚说的话丝毫没有信心。心里默默盘算着已经发生的事和将要发生的事。
片刻之后,博达礼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对哲尔肯说:“不知老兄听过近日在中原流传的一首儿歌吗?”
“我是粗人,对于这类东西不曾留意。”哲尔肯答道。
“我来之前,听过一首儿歌,总觉得这其中有文章,又总感觉着与三藩有关联。”博达礼继续说。
“什么儿歌,说来听听。”哲尔肯是沙场上的猛将,又是满人,对于中原的风俗很少了解,就更不用提儿歌了,于是他有一种新鲜感。
博达礼低声对哲尔肯说:“此事只你我二知道,切莫四处张扬。”
“那是当然,”哲尔肯答道,“老弟尽管说来!”
“好,”博达礼压低声音凑到哲尔肯声边说到:“是一首四句半,大致是说:四张口儿反,天下由此散。日月双照五星联,时候一到一齐完—一劝人早从善。”
“喔,四张口儿反……”哲尔肯默念着,双眉紧锁,“似乎从哪里听到过,倒是满耳熟的。”
看着哲尔肯似懂非懂的样子,博达礼凑近小声地说:“我猜这是说有口的人要造反,明朝要再兴的意思。”
“有口的人……噢,明白,明白。”哲尔肯哈哈大笑,“没想到这歌谣还挺深奥的呢?”
“我自然不信,”博达礼一阵大笑,紧接着又收起笑容:“虽说是不信,但没有前因哪儿来的后果,既然有这种歌谣流传,就一定事出有因。”
哲尔肯点点头:“嗯,但不知这其中有何玄机?”
“玄机我倒猜不透,不过我感到,无风不起浪,这妖风都吹到京城了,怎么还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