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变西安城
汪士荣并没答言。
那问话的小校见汪士荣一言不发,定睛盯着他,心里琢磨开了:他是什么人,是打猎的?不像呀!他手里一无鸟铳,二无弓箭,只佩着把剑;是过路的客商?也不像,除了他的马再也没有箱笼褡裢之物,再说若是商人也不可能一人独行,但又绝非普通百姓,他的衣着很讲究,连马鞍都是富贵人家才能有的那种式样。会不会是奸细,如今孙延龄已反,战事就在眼前。又想不可能,看他长相文质彬彬,完全一副书生模样,又怎能是奸细呢?这小校越来越觉奇怪,心里暗自打着算盘。最后终于认定此人不是普通百姓,也非官军,多半是逃难的商人。别看他身无包裹箱笼等家什,说不安那硬头货就揣在怀中呢!这小校想到这里心中起了邪念。
“我乃行路之人,你们又是干什么的?”汪士荣把手中的箭扔在地上,他的腔调压过了对方。那小校一听,心说:“哼,好硬的口气!难道要我们作倒行龟不成!”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十几个兄弟,又斜眼看了看汪士荣,骄横地说道:“老子是西安城内的官军!”
“官军!”汪士荣“哼”了一声,“那为什么不去守关,打哪家子的山鸡,你们的将官是谁?”汪士荣想借这帮人的嘴探听一下虚实。
小校一听对方竟敢盘问他们,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向地上的那只死山鸡扫了一眼,气冲冲地说:“你给老子拣起来!”说完便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三十几个人“哗”的一下把汪士荣围在当中。
“你他娘的拣不拣?”他见汪士荣一动不动便又大喝一声。汪士荣冷冷一笑,回手抽出剑来,往前一伸,直冲那小校的鼻尖,小校只觉得鼻子尖上袭来一股寒气,吓得连忙倒退了好几步。他圆睁两只牛眼,嘶声喊道:“娘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敢和你大爷动家伙!”
那小校本想借汪士荣下马拾鸡的时候动手抢劫。可没想到此人非但不从,反而要动干戈,他只觉得一股怒火直攻头顶,心里骂道:“老子在西安城还没吃过生米!”于是他倒退了两步,把刀举过了头顶,使足了平生力气,向汪士荣近面劈来。汪士荣一闪身,刀剑相击,发出刺耳的碰撞之声。
本来汪士荣并不想与这些人动手,可是见他们蛮不讲礼。像这种人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是会得寸进尺。想罢他一科马缰,那马朝前一跳,又一转身,那小校就被甩在了右面。说时迟那时快,汪士荣回手一剑,正刺中那小校的胳膊,那小校“啊”的一声,拼命向后一闪,嘶叫起来:“杀,杀,杀了他!”
起初,那小校手下的弟兄们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此人杀下马来。但哪知对面这个人武艺精通,一把宝剑舞动如飞,三十几个人竟不能靠近,不但如此,有几个官兵还负了伤,他们见形势不妙,不敢恋战,只听那小校喊道:“有帐不怕算,弟兄们,撤!”说罢这三十几人便狼狈地逃往树林深处。汪士荣也并不想要他们的性命,见他们已走,便勒马继续赶路。
落日黄昏,红霞朵朵,凉风习习,蓊郁的山岭就像涂了胭脂的美人一般。汪士荣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他绕过了这座山梁后,一条平坦大道出现在面前,江土荣心中一喜,眼看西安城就在眼前,于是他催马加鞭,打算在日落前赶到城中。
行了不多时,只见对面迎面来了一支二百多人的马队。走近一看,他们个个都是粗壮的大汉,手执利刃,气势汹汹。其中一个左臂缠布,右手持刀的大汉凶神似的横在路当中。
汪士荣一眼就认出此人便是方才被自己砍伤的小校,心中骂道:“畜生,又来找麻烦!”随后便把马勒定。
“哼!”立在路当中的大汉一声冷笑:“冤家路窄,有种的咱们练练,是孬种就快给老子跪下来!”
汪士荣冷笑一声:“看来诸位好汉是来比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