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忧虑
赫泽尔了解到米歇尔的计划,凡尔纳对他说:“昨天,我不得不当着警察局长的面跟他谈了一次。这里有个叫迪加宗的女人,他正为她而借新债。他要求解除对他的监护,并明确表示,一俟演出结束便跟她出走的意图,毫无疑问,他要跟她结婚。”
话说回来,她的确是个迷人的姑娘。这位女歌唱家本来满可以作一位娇妻,米歇尔忘了自己不稳定的处境,打定主意要娶她。他父亲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念头,因而极力予以反对;至少,他写给赫泽尔的信表明了这一点。
我只说一句,等他服完自愿兵役和长大以后,我自有
主意。到那时,他早已把这个妄举忘得一干二净而投入
另一种妄举。但可以肯定,这个倒霉鬼当前迷得很深。
到月底,当追加宗随剧团出发时,他肯定要跟她走的。
我只能采取监禁的方式去处理这种事。我已经采用过这
种手段,但这只能使事情进一步恶化……
监禁!以这种方式对待谈情说爱的儿子,的确太过分了!这只能说明当父亲的内心混乱。
结果出人意料。过了几天,赫泽尔收到他这位朋友的一封信,因而不得不千方百计地安慰他。
米歇尔八天前离开了亚眠,把那位小妞儿也带走了。
如今,他俩到了勒阿弗尔,她正在那里演出。既然她肯定
作了他的情妇,我并不认为他会到英国去结婚,虽然他让
人在亚眠公布了结婚预告。来自各方面的讨债书和申诉
书纷纷而至,我实在毫无办法。他正踏着贫困和羞耻之
路,向着疯人院迈进。
这里使用的言辞未免有点过分,因而不能照字面去理解。事实上,米歇尔一意孤行,使本来只不过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合法化了。上面的那些非难指责并没有使他受到感动,反而产生了一种有害的作用,那就是促使米歇尔摆脱招致那种非难的暧昧关系,将其婚姻看作是暂时性的。
儒勒-凡尔纳认为必须采取的态度显然是不合逻辑的。他一方面发出威胁,要惩罚儿子,一方面又要求赫泽尔给他儿子每月寄1000法郎的生活费!这在那时可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他大概认为,这样他儿子便不会轻易借债了,这是一种相当普遍的错误。难道他不知道他是在鼓励他原先一直认为的那种胡作非为?不知道手头宽裕的米歇尔可能跟生活的各种现实相接触?
这对年轻人到了尼姆;我们完全可以预料,这位少妇虽然作出了自己的努力,但实在难以使这位阔少接受漂泊的生活,而对需要作巡回演出的抒情艺人来说,这种生活简直是命中注定;况且,米歇尔大概也有他自己方面的过失,于是,两人产生不和。当她登台演唱时,她那位见异思迁的丈夫便骑着马到处踢跄,去追逐另一位牺牲者了。
他早就看上了一位年轻的女钢琴家。这位钢琴家一面拜一位巴黎教授为师以提高自己的演奏技艺,一面非常艰难地维持破了产的一家子的生活。这位历岁的少女肯定认出经常在她窗前经过的这个风度翩翩的骑手。很快地,他俩就促膝倾谈起来。米歇尔发挥他通常那种口才,天晓得给她胡吹了些什么啊!他使得她和她母亲心花怒放,不过她母亲仍有些迟疑不决。
1883年,他非常浪漫地把她拐走了。这位不幸的女人得知他已经结婚时,实在太晚了;她母亲气得发疯,到处搜寻这个诱拐妇女的家伙,一天,恰好撞到儒勒-凡尔纳的门上。儒勒-凡尔纳态度非常恶劣地接待了她,这是颇合传统的。
最为精彩的是.他居然把那位他曾经不以为然的迪加宗接到家里来;他发觉这位年轻女人不仅很有教养,而且具有各种优秀品质;他向赫绎尔说:“家里人人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