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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否认事实,”化学家接着说。

    “呸!那些空论派①的先生们为了安慰我们,创造了这个晦涩的格言:象事实那样糊涂。”

    ①指一八一四年法国王政复辟时期的空论派,他们属君主立宪派,也叫正中间派。

    “你的格言嘛,”化学家反驳说,“在我看来,倒象是糊涂虫般行事。”

    他们自己都笑了,两人就象那些把奇迹只当怪事看的人那样,心安理得地吃他们的晚饭。

    在回家的时候,瓦朗坦虽在盛怒之中,但很冷静;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事物了,他的思想在脑子里沸腾、旋转、动荡,就象所有的人面对一个不可能的事实时的脑子那样。他宁愿相信斯庇加尔特的机器存在着什么隐蔽的缺点,科学和炉火的无能为力并不使他觉得奇怪;可是,当他摸弄那张皮时觉得它那么柔软,而当人们使尽办法来毁灭它时,它却那么坚硬,这使他感到恐怖。这一无可否认的事实使他晕头转向。

    “我简直疯了,”他想,“尽管从早上到现在我什么也没吃,却不饿也不渴,只觉得在我胸膛里有个火炉在燃烧……”

    他重新把那张驴皮放回它原来那只画框里;他用红墨水在这灵符的周围画上红线后,便在沙发上坐下来。

    “已经八点钟了!”他大声说,“这一天就象做梦那样度过了。”

    他把肘子靠着沙发的扶手,脑袋倚在左手掌上,陷入了凄惨的沉思,这些摧人肝肠的秘密思想,只有判了死刑的囚犯才知道。

    “啊!波利娜,可怜的孩子,”他嚷道,“有些深渊是爱情所不能飞越的,尽管它有强劲的翅膀。”

    这时他很清楚地听到了一声被抑止住的叹息,一种来自激情的最动人的特殊感觉使他认出这是波利娜的呼吸。

    “噢!这就是我的最后决定。”他想,“要是她在这里,我愿意死在她的怀里。”

    一声爽朗、愉快的笑声,使他回过头朝向他的床,通过半透明的帐子,他看到了波利娜的脸孔,她正象一个孩子做成功了一件淘气事,很得意地在微笑;她那头美发卷成无数的发鬈,披散在她的双肩上,她在床上就象一堆白玫瑰当中的一朵孟加拉红玫瑰。

    “我哄过了若纳塔,”她说,“难道这张床不属于你的妻子,我的吗?请不要责怪我,亲爱的,我一心只想躺在你的身旁,给你个意外的欢喜。请原该我这种疯狂行为。”

    她以猫儿般的轻巧动作从床上跳下来,穿着细纱的衣裳,显得满面春风,走来坐在拉法埃尔的膝头上。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深渊,我的爱人?”她脸上显出忧虑的神情问道。

    “死的深渊。”

    “你真叫我难过,”她答道,“有一些念头,对我们可怜的女人来说,一经产生,就无法阻止,它会将我们置于死地,这到底是爱情的力量还是缺乏勇气?我不知道。我并不怕死,”她笑着说,“明天早上,在最后一吻后,和你一起死去,这将是一种幸福,在我看来,这就好比再活上一百多岁一样,既然在一个晚上,在一小时内,我们能够享尽一生的安宁和爱情,那么,日子的多少又有什么关系?”

    “你说得对,这是上天借你美丽的小嘴说的。把小嘴给我,让我吻它,然后,我们一起死去。”拉法埃尔说。

    “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死吧。”她微笑着说。

    早上约莫九点钟的时候,太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射进来;透过窗帘亮度减弱了一些,但仍能让人看清楚两个情人休息的房间里绚丽多彩的地毯和蒙着丝绸的家具。几个镀金的器皿在闪闪发光。一线太阳的光芒消失在被爱情的游戏给扔到地上的柔软的鸭绒被上。波利娜的长袍披在一架活动穿衣镜上,活象一个朦胧的幽灵。小巧玲珑的鞋子被扔在离床很远的地方。一只黄莺飞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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