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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好的。”
“只跳一个!”
“随便你……”
徐爱卿拉着他的手一同下了舞池,随着音乐旋律,在人丛中跳开去了。接着她又请他跳,他想:既然跳了一个就跳吧。等他们跳完了两个曲子,手挽手地回到座位上,恰巧夏世富比他们早一步回到座位上,他翘起大拇指对张科长说:
“跳的真好,科长。”
“不会跳,”张科长忸怩地说,“是她硬拉我下去的,献丑了。”
“科长跳的邪气哉,夏先生。”
“我早就晓得了。”
现在张科长再也不顾忌啥,时不时邀请徐爱卿跳。跳完一个曲子回来,张科长发现夏世富不见了,他心里有点焦急。
她说:
“等等大概要来的。”
一直等到夜里十一点,张科长还不见夏世富来,心里实在忍耐不住了,老是向舞池四面张望:没有夏世富这个人的影子。他不禁信口说道:
“怎办呢?还不来!”
她一点也不急,老是讲:“等一歇再讲。”张科长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
“不行,我得回去了。”
他又向四面看看,仍然没有夏世富的影踪。这时正好有个穿白制服的侍者走过,张科长指着夏世富的空座位问他:
“你看见这位客人到啥地方去吗?”
“是夏先生?”
徐爱卿点点头。侍者说: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两位了。刚才有电话找夏先生,有要紧的事,他回药房去了。你们的账他已经付了。他要我告诉科长一声,对你不起,他有事先走一步。”
张科长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药房里忽然有啥要紧的事?为啥知道他在七重天舞厅呢?他事先给药房讲好了吗?这一连串问题,他得不到解答。徐爱卿却毫不以为奇,漠不关心地说:
“不去管他,我们跳吧。”
张科长有点生气,果断地说:
“不跳了,我要走哪。”
“也好,”她也站了起来,靠着他身边,低低地说,“我送你回去……”
“不……”
她没有再说下去,陪他走出了七重天。她好像事先知道他住在惠中旅馆,挽着他的手向那个方向走去。他失去了主宰。上海的路,他不熟,他也没有办法甩开她,可是心里又不愿她送自己回去。他无可奈何地一步步向前迈去。她一直把他送进了三○二号房间……
第二天黄昏时分,夏世富又来了。张科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生怕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事。不等夏世富开口,他首先说道:
“今天啥地方也不去。”
夏世富等了一歇,笑了笑,说:
“去看周信芳的《秦香莲》,怎么样?反正闲着没事。”
张科长后悔昨天晚上的荒唐,做了绝对不应该做的事,幸好夏世富不知道,否则宣扬出去就更糟糕了。他今天打定了主意,不怕你夏世富说得天花乱坠,啥地方也不去,避免自己再陷下去。他急于要回苏北去,很严肃地质问夏世富道:
“你们的货啥辰光可以配好?”
“大概快了!”
“三天以内行不行?”张科长的眼光盯着他。
他见神色不对,马上应道:
“差不多。”
“那么,你快去办吧,货不配齐,我啥地方也不去。”
夏世富一看苗头不对,不再说下去,转身就走了。他出了惠中旅馆直奔七重天,找到徐爱卿,安排好了,才回到福佑药房去。
一小时以后,徐爱卿出现在三○二号房间里,约张科长到七重天去。张科长坚决不去,但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