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刚刚闭关进学，恰逢第四次休息半日，就将来到富阳的燕绥约到了长安钱庄。

    当时方文敬就知道，朱攸宁不预叫人知道她是长安钱庄幕后老板的秘密，所以见到燕绥跟着她同来，十分惊讶，本还想装一装掩人耳目。

    谁知到了一个单独的包间，当时还是八岁姑娘的朱攸宁就大大方方的对燕绥：“长安钱庄是我的买卖，我那个名誉会长的牌子都送给你了，往后你可要多照顾我的生意。”

    转而又对方文敬：“燕公子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难处，万一我没来得及出来解决，你就问问他。”

    当时的方文敬只觉得，朱攸宁与燕绥一定是特别好的合作伙伴，否则也不会交托实底。

    可随着阅历的增加，现在的方文敬却从其中咂摸出味道来。

    朱攸宁对待燕绥也好，对待他方文敬也好，其实都有所保留，将他们介绍给彼此，其实是要让他们两人相互制约。

    现在，距离当初过去了六年。

    长安钱庄日益壮大，燕绥成了圣上身边最为宠信的仁义伯，他也成了手下管着上百大掌柜的大掌柜。

    然而，燕氏的产业与长安钱庄上的相互扶持和制约，依旧在起着作用。

    最起码，若是当初朱攸宁没将底子交代给燕绥，以方文敬现在的手段和心思，将长安钱庄占为己有朱攸宁都会百口莫辩。

    可是现在燕绥的存在，却成了方文敬最大的忌惮，他可是没胆子那么做的。

    方文敬现在被掣肘，才真正感觉到朱攸宁的可怕。

    当年想出这个相互制约主意的她才刚八岁啊。

    方文敬想了很多。但实际也不过是呼吸之间。

    他站起身道：“此事暂且搁置吧，听我的，这次不成，东家那里再想要动花招就不容易了。为免将人惹急了，还是暂且作罢。”

    几个大掌柜面面相觑，却也只好点头，另想它法。

    这时的朱攸宁才刚回到家，府里就来了个传话的厮，满面堆笑的道：“九姐，老太爷请您即刻国府一趟呢。”

    朱攸宁这几年的沉寂，使朱家那些跟红顶白的人对她态度也不那么客气了。

    这个厮的表现倒是让她惊讶，不免问道：“知道祖父找我是什么事吗？”

    厮挠了挠头，道：“好像是京城有个帖子是给您的，老太爷吩咐的请姐过去，想来是要一起看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