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他应该早就意识到，像郭大路这样的人，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测，他胆敢提醒对方“跳出樊笼”，这本身就是犯忌讳的。

    “有一个问题……”

    郭大路钉住僧的神魂之后，蹲了下来，“假如我真是上界某位大佬的傀儡，那我应该做的是让自己更有利用价值，让那位大佬明白我对他是如何的重要，如果我现在拼命地想要逃出他的掌控，变成毫无价值的傀儡，那你认为我的结局是什么？”

    “大佬可以制造傀儡，自然也可以随时抹杀和丢弃傀儡，这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体会，与君共勉。”

    郭大路站起身，握住剑柄，“告诉我夜魔的老巢在哪。”

    僧数次尝试神魂出窍未果，忍着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道：“我与这方地共同存在，我若陨落，这方地便会消失，而你将永远迷失在此间……”

    郭大路握剑的手稍稍用力。

    僧面露痛苦之色，是那种神魂被一片片剥离下来的痛苦，饶他是修持多年，定力深厚的高僧，也渐感承受不住，尤其是他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境界在以可感的速度下跌。

    “魔窟在何处？”郭大路问道，压根不在乎僧的威胁。

    轰隆隆——

    这片白茫茫的地突然摇晃起来，僧开始反击。

    终究是玄界资格最老的圣人，虽还未完全从劫伤中恢复过来，又被对方正面偷袭得手，但心志和手段都非寻常修行者所能比拟，山高海阔处，岂会轻易为他人威胁逼供？

    再，这里可是他僧的地盘！

    郭大路捕捉到他不屈的意志，也不再多问，桃剑向前一送，穿过僧神魂躯体，即便钉不死他，也足以给他造成重创。

    僧痛苦地张开双臂，仰头悲吼一声。

    这方世界随之塌陷。

    “我要与你同坠地狱！”

    僧厉啸一声之后，大声念诵咒语，粗壮的闪电斜斜劈下，无根的狂风肆意卷起，僧双袖鼓荡，更助风雷之势，随后有八根黑色的长线从他袖中飞出。

    吼——

    声威赫赫的长吟声中，那八条长线瞬间幻化为八条巨龙，那八条巨龙纵情吟啸，盘旋飞舞，缠向郭大路，声势骇人已极。

    郭大路收回桃木剑，迎斩向那八条长龙。

    好一番恶战！真个是：地震动，风雨交加，剑啸大陆，龙吟长空，雷滚滚，雾浓浓，嘭嗵嘭嗵嘭嘭嗵……八龙一人斗得难分难解。

    郭大路依照先易后难的秩序，先斩杀蛟龙，然后再集中精力对付那两条真龙。

    僧那边则是如痴如狂，甚至没有意识到他苦心经营几百年的圣人世界已经完全不复存在。

    “我要与你同坠地狱！”

    失去圣人那方独立地的笼罩，僧怨毒的咒骂声立即在整个玄界传开，先是惊动了所有的圣人，接着传进每一位修行者的耳中。

    他们哪里敢相信，如此恶毒的咒骂是出自当初的玄界第一圣人。

    郭大路斩了三条蛟龙之后，仍旧与其他五条巨龙在云间恶斗，忽隐忽现的巨龙与圣人千里袭杀、万里追逐……

    这一日，有无数修士抬头看到圣人斩杀长龙的壮阔场景。

    这一日，有无数修士见识了僧的失态。

    那些第一时间了解了僧和郭大路状态的圣人们震惊不已，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僧对郭大路，劣势怎会如此显著。

    郭大路已经收拾完六条蛟龙，他持剑立在云头，与那两条巨龙对峙。

    两条真龙在云雾间来回穿梭，似乎在交换什么意见。

    不久之后，它们调头飞走，消失在更高的云层之中。

    早已意识到不妥的僧渐渐平静下来，仍旧失魂落魄，但不再癫狂，然后他看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