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灿烂时节谁煮酒 二十四回:画九思
,这种宣纸介于半生半熟之间,既能画工笔也能画写意,而她的画既有写意的意境和笔法,又有工笔的构架与细腻。她用游丝笔画人物的眉眼与发髻,又用接色法点染人物瞳眸与水色双唇,最后用枯笔涂抹虚化的背景,竟是衔接得自然流畅之极。
很快画中人物便带着一股清峭温雅之气跃然纸上。
在雕花木窗的半掩下,这男子青衫大袖,高冠博带半隐半现。他微侧头,一手提笔,另一手撑案。那提笔之手被秦秣画得格外修长清晰,骨节分明,便仿佛暖玉一般。
最后秦秣题名“九思”,然后落款怀虚居士。稍有遗憾的便是她如今没有印章,所以落不了印,这画不能完整。
赵周上前一步,仔细观看,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苦笑:“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看着不起眼,笔力居然已经自成一派。不说意境,光说笔法,就连梓暄只怕也比你稍低一筹啊!”
乔梓暄早已面色凝重,秦秣这一画完全出乎他想象,在听得赵周言语之时,他也点头轻叹:“我不如。”
秦秣眉梢轻轻一挑,搁下笔,抬手虚引道:“这画赠与乔先生。”她却没想过要谦虚,在这画道上,她确实自成一派,就算不达宗师境界,也有了宗师的意蕴,所以她不需要谦虚。
不过秦秣自穿越过来以后,久未练习画技,也有些手生了。若不是常常练字,保持了腕力和手感,要有这样的水准,只怕还有些困难。所以见得乔梓暄画画,她也忍不住技痒,想要趁机练练。至于她这画功来历,她只要保持神秘,闭口不谈,谁还能对她穷根究底?
这也是现代文化开明的好处,若非是在这个年代,秦秣可不知要何等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乔梓暄一眼望过来,正对上秦秣的眼,他那眼神辗转深幽,仿佛惊喜,又令人难以揣测。
赵周恰恰恍然道:“原来这画中人,正是梓暄!只是,为何古装?又何为九思?”
古装是秦秣在回忆当年,而“九思”,秦秣回望乔梓暄,含笑道:“乔先生可知,何为九思?”
乔梓暄点点头,又摇摇头,微微苦笑道:“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秦小姐以九思相赠,梓暄受教了。”
“那我这画,也不枉颜色。”秦秣轻轻瞥过乔梓暄,望向赵周,又是微微一笑。
门外却忽然传来喧闹之声,一道少女的声音在带着怒意大叫:“爷爷!爷爷!我刚才看见三哥了,他先是不理我,我好心叫他回来,他反而把我拌一个跟斗,跌得我这件新衣服全坏了!你要教训他,狠狠教训他!”
画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当先走进的少女仿佛一阵风般扑进赵周怀里,她抓着赵周的衣襟就是好一阵撒娇:“爷爷,三哥是坏蛋!超级大坏蛋!你要教训他!不然叫他以后再也不要回来啦!”
赵周被她腻得不行,忙不迭安抚:“好啦好啦,香儿乖,爷爷一定帮你教训老三。快站好了,这幅没骨头样儿,也不怕你梓暄哥哥和秦姐姐笑话。”
又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外头走到了门边,他抬眼将画室里的情景全然入目,然后皱眉道:“爷爷,三弟的脾气是要收拾收拾了。”
赵周一叹:“你们这些小崽子,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小三那边我会教训他的,不过东儿你也要多多谦让你弟弟。好了,谁也不许再说这事,小三今天既然不肯回来,那谁也不许再多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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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到水印mm的书评,小修了一下关于秦秣画技未曾生疏的问题(*^__^*)多谢抓虫,小墨改之~
不过那个《九思》嘛,这个就不能剧透啦,后文会解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