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文睁大了眼睛，贺扬难得解释了一句，“等读大学之后。”

    “读大学啊……”王明文听到“大学”这两个字都觉得遥远，其实以他的年纪来说，如果是正常时间入学的话，下半年都该要读大学了。而他和王明慧上学的时间都晚，他下半年读高二，王明慧比他大一岁，下半年读高三。

    贺扬道：“没有想过读大学？”

    王明文愣了一下，塞了一口饭在嘴巴里，咽了大半后就开始说话，“我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我成绩好差的。”他说着又有些脸红，“这次考的就很差，越来越跟不上了。”

    贺扬并没有嘲讽他，而是道：“我会到B市读大学。”

    王明文听到那个城市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涌了出来，让他有那么点不知所措。那个城市太有名，任何人都希望能到那里去看一看，玩一玩，或者住在那里，王明文也曾想过，但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如愿。而现在贺扬告诉他，他的目的就在那里……

    王明文的目标太小了，未来是什么样子他完全不知道，刚刚积蓄起来的那点感觉都化为了难受。从县城到省会城市已经距离这么远，需要坐六个多小时的大巴车才能到，如若贺扬到了那座城市里，那两个人又多久才能见一次面呢？

    面前的食物突然好像失去了吸引力，王明文再塞了几口，就有些吃不下去了。贺扬安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也不跟他说话，两个人沉默到离开的时候，王明文才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小声道：“阿扬，我、我也会努力的，努力跟你去同一个城市。”他说完后有些忐忑的去觑对方，眼珠子不安的乱转，他不怕贺扬的嘲笑，但到底怕什么，他自己又说不上来了。

    贺扬站在前台结账，他长得高，虽然身板还没完全长起来，但已经越来越接近成年人。他的皮肤很白，由脸到脖子的肤色都白如凝脂一般，王明文站在他的身边就愈发显得不起眼。贺扬将找零都放进钱包里，转过身来的时候，对着王明文“嗯”了一声。

    王明文又愉快了起来。

    一整天的兴奋和劳累只让他撑到了洗完澡之后，明明设想过了要跟对方做一点什么亲密的事，但不知道是不是床太软，气温太舒适，他没一会儿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王明文醒来简直有些追悔莫及，这一天贺扬还要带他出门，他就拒绝了，说自己玩累了。贺扬也没勉强，照例给他准备好了果汁零食，又开了电视给他，然后自己进书房去写作业。王明文看到这样心里就有点虚，好歹想起自己带来的暑假作业，连忙从书包最底层翻了出来，期期艾艾的蹭进了贺扬的书房里。

    贺扬停下笔抬起头看他，“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