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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见到的泪眼婆娑。
那一年他过得荒唐忘形,挥霍着男人剩下的银钱,日日都要喝得烂醉,夜夜都要在青楼中逗留,彼时他年纪尚小,却喜好叫妓子和小倌在自己眼前勾缠欢爱,呻吟不断。
他在无休止的喘叫声中尝试说服自己,房中传来的哀求兴许有些许的欢愉,并不完全是痛苦,乔玥在那些无能为力坚忍苦楚的过往中并没有遭受太多不堪的凌辱。
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接受自己要亲眼看着乔玥痛苦,又没能在隐而不发的蛰伏岁月里及时救回母亲的事实。
宁致远在梦魇中眉头深锁,回忆这样的过往就像凌迟,撕开了化脓的伤口,又慢慢地用钝刀磨入,痛得他无法喘息,只想回避,尘封多年的痛处将他囚入笼中,他以为已经过去了,但其实从未过去。
之后......之后男女交缠欢爱,呻吟喘息的画面逐渐远去,他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遇袭,是碰巧下山的尹博鸿相救,他那夜醉得厉害,只知道嗅觉回归,闻到血腥味睁开眼的时候,尹博鸿倒在身前,背上是很重的刀伤。
宁致远没想过原本该亲近关怀的家人会这样伤害他,更没想到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能为他身受重伤,他抖着手去扶人起来的时候,还听见对方安慰说,“不是多重的伤,不必自责,往那个方向去,有人能帮我疗伤。”
他大抵一生都会记得,那夜架着失去意识的尹博鸿去找苏曳的路上放声大哭的场景,太丢人了,也太感触了,郁结了十余年的痛哭姗姗来迟,宁致远哭得泪淌了满面,他在尹博鸿妥帖的照顾里得到了解脱,原来他也可以得到善意的付出跟妥帖的温和。
再然后他便更名换姓,留在了灵山,他收起沉痛的过往,面上佻达放浪,内心却再无波澜。
直到遇见吃人林中那双眼睛。
长安,迎难而上绝不退让的倔强,端着克制却心肠柔软,无论凶狠疼爱还是柔情百转都全然接纳的赤诚和坦荡,那是宁致远此生也没想过能得到的纵容和温软,长安......
宁致远脑海中的幻影在想起这个名字时如同潮水疾退而去,长安在等他。
皱起的眉渐渐平缓,宁致远额上一片湿汗,猛然睁眼时铁骨扇已经抵在苏醉的颈处,苏醉摸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人竟强行破了药性从梦魇中挣脱,啧......
脖颈被铁骨扇逼得稍往后移去,敏锐地捕捉到有脚步声靠近,两人抬头往声源望去,听到来人喊了一句,“师叔。”
苏醉自来熟地扬起手,也不在意抵在颈上的铁骨扇,怡然自得地呦了一声,裴然风尘仆仆,见状抬手便将东西扔去,苏醉行云流水地接了,打开一看,原本游刃有余的笑脸垮出了不悦,“啧,这就没意思了。”
他从怀里摸出东西扔给宁致远,晃着手里的纸张起身离开,吊儿郎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