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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逼着，给肖凯明跪了将近十分钟。</p>

    肖凯明骂他“孙子”，“怂货”，“窝囊废”，“狗一样”。</p>

    直到周围的人录完像，拍完照，大肆的哄笑完。</p>

    像丢弃垃圾一样，他被扔在那里。</p>

    “你敢告老师，这些视频我就发空间里。”</p>

    这是肖凯明临走前，恶狠狠的警告。</p>

    明明前一秒，这群人还天不怕地不怕。</p>

    **</p>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后街，倪迦脚步懒散，不知不觉就落在最后面。</p>

    她回过头。</p>

    天色渐沉，路灯亮堂起来，一盏接一盏。</p>

    黯淡之下，他还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像暴风雨之后的杂草，被抽筋扒皮，失去魂魄。</p>

    他低着头，浑身是血。</p>

    双膝跪地，肩头佝偻。</p>

    脊梁却挺得很直。</p>

    就那样，矗立着，久久不能动。</p>

    **</p>

    “倪迦姐，还是你厉害，直接给那孙子膝盖上一脚。”肖凯明举了瓶啤酒，跟她的碰了碰，“不然今天陈劲生肯定不跪，让他道个歉都那么难，跟屎拉不出来似的。”</p>

    肖凯明解了气，此时神清气爽，陈劲生给他下跪这事儿，赶明天绝对全年级都知道，一传十十传百，这就是惹了他的下场。</p>

    肖凯明觉得很有面子。</p>

    肖子强也很满意，认了倪迦当妹妹。</p>

    这意味着什么？倪迦在这群混混里的辈分也跟着升了。</p>

    她以前是厚着脸皮跟他们一同喊他一声“强哥”，如今真的成她大哥了。</p>

    托那个转学生的福。</p>

    她悠悠笑着，一口气干了半瓶。</p>

    赵正没听懂，戳她胳膊肘，“啥意思啊？你打陈劲生了？”</p>

    她眼尾扫过来，“谁是陈劲生？”</p>

    赵正说：“你逗我呢，就今天挨打那个。”</p>

    “噢。”倪迦眨眨眼，尾音拖得极长，“没打，我踢了他后膝盖一脚。”</p>

    赵正：“为啥？”</p>

    “他不跪，我只好踢一脚让他跪。”倪迦喝了口酒，嘴唇红润润的，浸了蜜饯似的，衬得一张脸愈发明艳。</p>

    她娇笑着说：“谁知道他那么虚呀，一踢就倒。”</p>

    赵正摇头，“你别说，我感觉那小子挺硬气的。”</p>

    倪迦扭头找烟抽，没吭声。</p>

    “他就亏在是个转学生，在这边谁都不认识。”</p>

    “怎么？”倪迦叼了根在嘴里，旁边立马有男生凑过来给她点烟，她侧头，一手撩开散下来的长发，一手护火，睫毛在火光中轻颤，美的妖冶。</p>

    她抽上了，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怕他报复？”</p>

    “怕个鸟。”赵正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有我倪姐在，谁敢动我？”</p>

    “滚啊你。”倪迦笑着踹他一脚。</p>

    ……</p>

    当年的倪迦，初三，15岁。</p>

    她不辨是非，肆无忌惮，以欺负别人为乐，活的嚣张跋扈。</p>

    她站在恶人那边，看着他被打的尊严失尽，也毫无怜悯之心。</p>

    她不是个好人，甚至连起码的善心都没有。</p>

    倪迦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