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顿了顿,说,“如今只担心启东守备军。”</p>
“这么久了,”孔岭也说,“怎么半点都没有听到启东的消息”</p>
沈泽川也在这等待中觉察出别的东西。</p>
阒都若是想要阻止萧驰野回离北,马上调出戚竹音就能在一个月前把萧驰野堵在中博境边。但是阒都没有,他们放出了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韩靳,这韩家嫡子在丹城外被禁军俘虏,现在还关在牢里。按照启东五郡的划分,戚竹音能够在半月以内召集十万人马,她却到今天都没有来。</p>
沈泽川从周府出来时,天已经晚了。他算着时间,萧驰野应该还在回城的路上,便也不急着回家。下阶时前头一亮,费盛提着灯笼,给沈泽川把路照得清清楚楚。</p>
沈泽川这J日忙于旁事,还没有和费盛J谈过。费盛每日尽力与晨YJ个亲近,给纪纲端茶倒水最勤快。这人是在阒都滚出来的老手,当下给沈泽川掌着灯笼,路上也没开口打断沈泽川的思绪,面上看着像是给沈泽川提提灯笼已经知足了。</p>
街上有些人,费盛小心地引着路,忽然听沈泽川说:“今早侯爷出门,听说你也自荐了。”</p>
费盛神Se如常地说:“我见骨津伤势未愈,想替他随侯爷跑一趟。”</p>
沈泽川看着路,没再说话。</p>
待回了宅子,乔天涯便接了灯笼。庭院里还有骨津,轮不到费盛值班,他便自觉地回去了。</p>
“主子晾着他,”乔天涯说,“只怕他会心生怨愤。”</p>
沈泽川进入长廊时回了头,看那边的费盛已经转入洞门,他说:“我有心用他,他却未必看得上我。他在锦衣卫中的品阶于你只高不低,韩丞算是他背靠的大树之一。先帝暴毙前,他还是韩丞的左膀右臂,韩丞要杀他,总要有个理由,而这个理由,他来茨州数日,却始终没有对我开口的意思。”</p>
沈泽川站定,对乔天涯微微一笑。</p>
“他肯在阒都孤注一掷,原本就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策安。策安是离北王嫡次子,当时世子重伤,旁人都以为策安回去是要接替萧方旭的。费盛已经和韩丞起了间嫌,与其委曲求全,不如索X离开阒都,去离北另谋条出路。救命恩人这个身份,足够他在离北有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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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涯对费盛有些了解,他说:“骨津如今负伤不便,他今日自荐,就是想要顶替掉骨津的位置。可惜侯爷是个Y心肠,不肯给他这个机会。”</p>
但是费盛早有准备,他对纪纲如此殷勤,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今日的自荐是种试探,他已经明白了萧驰野的意思,便把目光又挪回了沈泽川身上。</p>
“这人有真本事,”沈泽川说,“比起骨津不相上下,如果真的弃而不用,就太可惜了。”</p>
他们言语间已经到了庭院,骨津要安排人上菜,沈泽川让他等等。</p>
“差不多该回来了,”沈泽川回身,“你去门口接一接。”</p>
谁这一去就是半宿,萧驰野迟迟没归。沈泽川一直没睡,等到烛都燃了一半,才听着前头有动静。</p>
萧驰野大步入内,却没有立刻进屋。他一身灰尘,在院子里脱了外袍,回身看着后边的人,嘴里却喊着:“兰舟。”</p>
沈泽川的目光越过萧驰野的肩膀,看见晨Y和骨津搀着个人进来。庭院里不够亮,沈泽川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人是谁。</p>
这人的袍子被扯得稀烂,底下的K腿也破着口子,蹬着一双裂开的C鞋,腿上全是泥垢。人站不稳,全靠晨Y和骨津架着,嘴里说着胡话。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