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p>

    费盛酉时来唤沈泽川，沈泽川从案务里chou身，说：“开窗吧，怪闷的。”起身时又想起什么，说，“算了，你在门口等我。”</p>

    费盛垂首退出去了。</p>

    沈泽川伏案时间太久，后颈酸痛。他挑开里间的帘子，进去后听见了萧驰野平稳的呼吸声。</p>

    萧驰野侧着身，半张脸都陷在了被褥里，睡得很沉，显然是累久了。那后肩上的伤没好透，这会儿压着也没感觉。沈泽川俯身轻扯开他后领看，怕他这么给压坏了，就把人直接给推得趴了过去。</p>

    萧驰野闷被褥里，一下没醒透，就这么伏着身说：“军情呈报”</p>

    沈泽川俯身凑在萧驰野耳边说：“没军情，睡吧。”</p>

    萧驰野侧过脸透气，没睁开眼。沈泽川垂指给他擦汗，仔仔细细，擦得很温柔。萧驰野捉住了那手，攥在掌心不还。</p>

    沈泽川叮嘱般地呢喃着：“我一会儿回来呀。”</p>

    他以前在阒都这么讲话，十有都是在气萧驰野，可现在说得这般轻，像柔羽似的抚摸，J百个颜何如都比不了。</p>

    可是萧驰野没放开。</p>

    费盛在门口等了半晌，看着天又黑了，再耽搁怕晚上风雪大了，让沈泽川着凉，便赶紧进去，隔着门帘：“主子，时候差不多了。”</p>

    沈泽川顿了P刻，说：“你先拦着元琢，不必去周府了，直接到我这里来，再唤人去叫周桂和成峰过来。”</p>

    费盛听着意思是今晚要在家里议事，他问：“那我请诸位先生去偏厅”</p>

    沈泽川坐在床沿，也没点灯，说：“在这外边谈吧，小声点就是了。”</p>

    费盛颔首去了，知道那句“小声点”才是关键，故而在先生们入内前，就唤下属轻手轻脚地在堂内架了屏风，把议事的位置挪到了偏角。</p>

    周桂和孔岭进来时没见着沈泽川，正面面相觑间，费盛赶忙轻声把他们往屏风后边引，压着声音说：“主子在里间。”</p>

    孔岭放轻声音：“二爷也在”</p>

    费盛微微点头，不放心似的，又加了一句：“睡着呢。”</p>

    他们正沏茶间，乔天涯就推着姚温玉来了。费盛早在屋内铺了氍毹，这样四轮车进来时没声响。孔岭看着，不禁笑起来，觉得费盛真是个人才。</p>

    姚温玉坐定后也没问沈泽川在哪儿，茶盏轻拿轻放，说：“神威的檄文今天就发了，再晚些樊州就该有动静了，还得劳烦大人悉心盯着。”</p>

    他们三个都不是大嗓门，围坐在这里倒挺自在。周桂点头应了，说：“樊州现下被包住了，翼王跟洛山没达成协议，手底下那些兵也无力抵挡。我猜他不大可能拼死反抗，但铁定会借机跟咱们讲价。”</p>

    “能不用兵最好，”孔岭是受过兵燹之灾的人，故而万事都情愿讲道理，“翼王起立时对樊州百姓夸下海口，如今一件事情都没有办成，他也该知道自己无力抵抗。”</p>

    “只怕翼王肯，手下的其他人不肯。”姚温玉想着，说，“翼王坐拥的樊、灯两州匪患严重，和茶州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还有翠情等倒卖良家子的窑子在进行G涉，这些人都知道投降必死。”</p>

    沈泽川抬手盖住了萧驰野的耳朵，在黑暗里听着他们的谈话。</p>

    姚温玉说得不错，沈泽川于公于S都不会放过这些土匪和窑子，樊、灯两州颓败的原因都在这些人身上，留着全是阻碍两州的祸害，沈泽川杀起来绝不会手软。</p>

    “我们兵临城下时假意宽赦他们，”周桂说，“待门开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