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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仲雄没敢多问，规矩地坐在了边上。他在路上冻得不轻, 这会儿渐渐好些了, 那冻麻的耳朵也恢复些知觉。</p>

    周桂看高仲雄的袍子还是旧的，遂说：“茨州酷寒, 你穿得也忒单薄了。”</p>

    高仲雄面上流露出些窘迫，攥着衣角, 声如蚊虫：“是是。”</p>

    倒是孔岭瞧出些端倪, 说：“你待在清水衙门里, 不比别的肥差, 手里头来去的都是碎银子。你又是才到茨州，安家落户不容易, 若是缺什么，尽管跟府里提。”</p>

    高仲雄得了关怀，心里踏实, 眼里泛C, 赶紧站起来, 说：“各位先生待我关怀备至, 府君更是待我恩重如山”</p>

    周桂立刻摆手，说：“坐下, 今夜没旁人, 不必这么拘着。”</p>

    高仲雄在茨州既无Q儿也无亲戚，平素衙门酬酢也没有人敢让他做东，月俸按道理是够用的，但他没敢跟人提, 他的钱都用去接济韩靳了。</p>

    沈泽川去年秋时把韩靳放了出来，养在偏院里。韩靳在狱中过得苦，出来了酒R管饱，大吃大喝逍遥了很久。院内有人悉心照顾着他，待他身T恢复，还有专门过来陪玩的小厮。小厮带着他摇骰子斗蛐蛐，让他乐不思蜀，不到两个月就把回阒都的事情忘得一G二净。他后来沾上了赌瘾，在院子里待不住，开始跟着小厮往外跑，吃酒耍乐更是潇洒。</p>

    但沈泽川拨给韩靳的月钱就那么多，他撒不住手，就得自己想办法，于是又盯上了高仲雄，三天两头往高仲雄家里跑，把三姓家奴喊得响亮，堵着高仲雄要钱。</p>

    高仲雄没奈何，囊中羞涩，哪还有钱置办冬衣。</p>

    里间的沈泽川被萧驰野攥得指尖发麻，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跟明镜似的。</p>

    夜里又起了风，把棉花般的雪刮得漫天都是。檐下的铁马当啷地响个不休，从北原校场回来的骨津怕吵着屋内议事，就唤人给拿掉了。他扫着发间的雪，看见费盛从廊子中往这边走。</p>

    “找二爷”费盛端着Y，用下巴示意屋内，“二爷休息着呢，主子没准人喊，你们路上辛苦啊。”</p>

    “雪下这么大，光是策马就要人命，”骨津因为才下马，耳朵被凛风吹得发麻，没什么知觉，对费盛说，“二爷连续半个月都没睡过好觉了。”</p>

    费盛叹气。</p>

    骨津让开路，说：“那你进吧，别耽搁了府君用Y。”</p>

    费盛临进门前低声说：“我看一时半刻都没空，这里也不要人守，一会儿晨Y和乔天涯过来了，你们都去值班房坐，我让人上点心和热茶，先这么凑合着垫垫肚子吧。”</p>

    萧驰野指不定什么时候醒，到时候肯定要议事。他们都跑了J天了，杵在檐下吹着风等也招架不住，还是费盛想得周到，值班房跟庭院就隔着点距离，喊一声马上就能过来，不耽误时间。</p>

    骨津承了这份情，冲费盛抱拳道谢，替他挑了帘子。</p>

    沈泽川没让点灯，费盛自然没提。他端着托盘进去，把Y盛瓷碗里。外间还在轻声谈话，保持着沈泽川能听见的音量，沈泽川用能动的手拿了汤勺，喝得慢。</p>

    费盛已经尽力不发出声音了，但萧驰野还是醒了。</p>

    萧驰野皱着眉缓了一会儿，一骨碌坐了起来。那黑影倏地笼罩住沈泽川，吓了费盛一跳。萧驰野睡得脑袋昏沉，静了半晌，看向沈泽川，喑哑地问：“什么时候了”</p>

    沈泽川搁了汤勺，看向费盛。</p>

    费盛说：“二爷，该亥时了。”</p>

    萧驰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