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9
反问说:“您跟他的婚姻维持了多久?”</p>
“当然,”他很快说:“如果老师觉得冒昧,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p>
“冒昧倒不至于,”燕琅想了想,说:“大概有,两个月?”</p>
她自嘲的笑了:“是不是感觉我对婚姻太不慎重了?”</p>
“不,”出乎预料的是米延摇了摇头:“我觉得挺好的。如果婚姻注定难以维系的话,早点解脱是件好事。”</p>
燕琅知道他接下来肯定是要说点什么了,果然,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米延说:“我希望我爸妈能赶快离婚,真的。”</p>
他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他们结婚是因为彼此的家庭和事业,拖着不离婚则是为了我,可是我很累,真的很累……”</p>
“您没有问过我为什么喜欢睡觉,从前有老师问过,但是我懒得说,”米延注视着她的眼睛,说:“老师,您听说过超忆症吗?”</p>
燕琅听得微怔,然后点头说:“听说过。”</p>
“我能记得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甚至是每一个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细节,”米延有些疲惫的揉着额头,说:“我还记得我六岁的时候有一个恐龙玩具,那是我妈妈出国的时候帮我带回来的,当时花了3六.5美金,妈妈把它送给我的时候,穿着白色波点的连衣裙,那是下午的两点十二分……”</p>
“家里人觉得我是天才,什么东西看一眼都能记住,但遗忘本身就是人类自我调节情绪、免除痛苦的重要工具。”</p>
说到这里,他笑的有些悲哀:“我见到姨妈家的表弟,就会想起来他小时候曾经抢走我的玩具,并且把它弄坏,我见到某个表姐,也会想起来她曾经恶意问我妈妈我是不是有精神病,我爸妈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但为了我一直勉强维系,他们不知道我还记得他们深夜里一次次的争吵和恶语相向,也不知道我还记得他们情绪崩溃时对我发泄的怒火和负面情绪……老师,我觉得很累。”</p>
原来是这样。</p>
遗忘对于人类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在它的作用之下,人所经历过的痛苦会结痂,等到了一定时间之后就会自然脱落,恢复如初,事情发生时候的尴尬、难堪和痛苦也会淡化消弭。</p>
就像是小时候被老师叫到教室外去罚站,这毫无疑问是件难堪的事情,但等当事人到了二十岁、三十岁的时候再度回忆起来,被叫出去罚站的原因或许都已经忘记了,只有那个下午的光影在脑海里模糊的存在,又或者是思及童年时候的淡淡一笑。</p>
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不能遗忘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奢侈。</p>
他会记得任何人做自己做过的任何坏事,会永远铭记事情发生时的难堪与痛苦,下楼梯不小心摔了一下被别的小朋友嘲笑,即便是十几年之后,那令人脸红赧然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p>
难怪米延那么喜欢睡觉。</p>
系统说:“我要是他的话,那我也睡觉,至少睡着了就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p>
燕琅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温和道:“怎么会想起要告诉我这些呢?”</p>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心里闷了太久,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吧,”米延莞尔,然后同样注视着她,说:“我能感觉得到,您跟那些人不一样。”</p>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的样子,他却没有说。</P></p>
燕琅问他:“你爸妈知道这件事吗?”</p>
“不知道,”米延摇头,神情无奈的模样:“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们现在这样挺没意思的,我爸外边有人,我妈外边也有人,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