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的模样。https://www.xiaranxue.com</P></p>

    “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他不由地这样问。</p>

    但墨燃呜咽一声没有回答，米浆喝完了，只有手掌缝里还存留一点，他不肯放过，不住地T着这个小哥哥的手心，T得楚晚宁又痒又疼。</p>

    痒的是手，疼的是心。</p>

    “没事，还有的，我再给你倒一点。”</p>

    楚晚宁就又掬了满满一捧，过程中墨燃一直眼巴巴地瞅着，等手一伸过来，他就又凑上去，迫不及待地继续吧唧吧唧地T着喝。</p>

    那满满一壶米浆，楚晚宁一捧一捧，就这样蹲着喂他喝完。</p>

    墨燃从没有忘。</p>

    其实他在后来跌宕起伏的人生中，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当时没有遇到这个人，自己会怎么样。</p>

    他推演过很多可能，有过很多种设想，但最后都逃不掉一个字。</p>

    死。</p>

    饿死，冻死，被野狼野狗叼走，开膛破腹吃掉心肝脾胃。</p>

    如果没有遇到这个哥哥，自己早该去H泉之下与母亲相会了。</p>

    所以后来，墨燃当上踏仙君，他曾特意回无悲寺寻找过旧时恩人，但因为时光过去太久了，他并不能记得清那个恩人的脸，对着满院锃亮光头他只觉得说不出的烦躁，最后摆摆手走了。</p>

    当时方丈心惊胆战，不知无悲寺是哪里得罪了踏仙君，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候着发落。可第二日，帝君命人抬了成百上千的匣子过来，一打开，流光璀璨，竟是满匣子的H金。</p>

    “陛下不知故人为谁，遂一视同仁，赏无悲寺僧侣每人万金，以报活命之恩。”</p>

    原来，他兜兜转转却怎么也找不到的恩人，那时就受困于死生之巅，终日被他软禁，被他欺凌吗？</p>

    昔年陌路，那个小哥哥除落温暖的斗篷，裹在他瘦小的身上。</p>

    命运捉弄，他却每夜粗暴狎昵地撕开当年那个小哥哥的衣衫，把他按在落帐昏沉的床笫之间，颠鸳倒凤。</p>

    他一面满天下地去找恩人。</p>

    一面毫无所知地，强迫恩人跪在自己双腿之间，百般受辱，俯首折腰。</p>

    墨燃瞧着眼前的情景，血丝一点点布满了眼眶。</p>

    “怎么……怎么会是你？”</p>

    这辈子，这两生。缘深遇君，缘浅误君。</p>

    竟都是命。</p>

    眼前的一切又黑了下去，唯有风雪之声不绝于耳，还有怀罪空寂的嗓音，在悠远回荡着。</p>

    “我当时问那孩子，是否愿意在无悲寺，他要替母亲还个恩情，所以不管怎样，都要先回到湘潭去。我留他不得，便给了他G粮和些许银两。”怀罪道，“那孩子摇摇晃晃走下雪坡的时候，晚宁一直站在原处看着，直到他的背影完全被风雪吞没，消失在荒郊野岭，他才转身回寺。我去牵他的手，我记得他那时候的手，冷得像冰。”</p>

    他静了一会儿，嗓音里的痛苦却依然没有压制住。</p>

    “那天之后，晚宁J次与我提起要下山扶道，我皆不允。我甚至责他道心不稳，一块顽石入水，就动了他的禅心。因此我罚他去龙血山面壁思过，困囿了他足足一百六十四天。”</p>

    “他最初还请我放他出来，但后来大约是失望极了，就再也不愿吭声。一百六十四天，每一天，我都会去问他有何参悟，我每一天都希望能改变他的态度，可他给我的回答，始终是两个字。”怀罪长叹一声，如雪空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