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楚晚宁解开绳索，看到那手腕上鲜红的勒痕时，甚至还下意识地揉搓安抚了两下。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又停了下来。</p>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p>

    再过一会儿，师昧的记忆紊乱法咒渐渐变弱，所以楚晚宁的眼神开始有些错乱，但他在这光怪陆离的晕眩中，还是苍白着脸Se，忍着颅中的痛楚，说道：“墨燃……”</p>

    “……”https://www.dubenhaoshu.org</P></p>

    “他回来了。”</p>

    是醒是梦都不再重要，只是心里多年的一个夙愿得偿。</p>

    楚晚宁J乎是沙哑地：“所以……不要再恨了。”</p>

    踏仙君望着他。</p>

    大约是觉得此梦将央，楚晚宁阖了阖眼眸，抬起红痕犹在的手，摸了摸踏仙君的脸庞：“回头吧。”</p>

    心底似乎有什么在坍圮塌陷，踏仙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茫然也在他脸上浮起，薄薄的似一层烟云。</p>

    楚晚宁蹙起眉，竟是有些哽咽的。</p>

    “前头没有路，回去吧……别再往前走了。”他捧着他的脸颊，浮沉在两次人生里的北斗仙尊，望着早已是活死人一具的踏仙帝君，两生过去，他们皆已残破。楚晚宁的嗓音是喑哑的，“墨燃，你的脸怎么那么冷……”</p>

    冷得像是冰。</p>

    如果可以，我愿意当蜡炬，在凛冬长夜的岔路口等你回头。我愿意燃尽一生，照你回家的路。</p>

    可是你怎么这么冷……</p>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燃烧多久，万一等我力竭了，烧尽了，万一等我熄灭了，你还是走在黑夜里不肯回首，那该怎么办。</p>

    楚晚宁手指微微颤抖，合上眼眸。</p>

    他一生茕茕孑立，无亲无友，倒也不怕离去。</p>

    只是想到或许他烧尽了毕生的热，也无法暖墨燃已经寒凉的心，他就觉得很愧疚。想到他要是熄灭了，那个青年如果有朝一日想要L子回头，却已找不到来时方向，他就觉得自己应当活下去。</p>

    多等一天也好。</p>

    也许明天，冰就化了。</p>

    那个男人就会回头，从无极长夜里行出，朝灯火阑珊处走来。</p>

    接下来的J天，受到师昧法咒的残余影响，再加上楚晚宁自己两世记忆的波动，这些天他都是醒的时候少，睡得时候多，而且每次睡醒，精神都很涣散，知道的东西也都零零碎碎的，并不完整。</p>

    踏仙君明白过原委之后，也觉得这样颇为挺省心，楚晚宁现在是糊涂人，好哄。头天欺负狠了，第二天睁眼未必就能记得之前的事情。而且因为记忆破碎的原因，楚晚宁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比平日里就少去许多戒备——</p>

    指爪锋锐的猫儿固然有滋味，但睡成N团子的大白猫也实属难得。</p>

    不得不说，他觉得华碧楠做了件好事。</p>

    “今天的你，记起了多少东西？”这成了他这J日早上醒来必然会问楚晚宁的一句话。</p>

    而楚晚宁则往往皱着眉，问他一句：“什么。”</p>

    他就难得耐心且不厌其烦地答：“你的记忆是依旧只停在上辈子咱们俩成亲后，还是变成了别的日子？”</p>

    这个时候，他多半又会等到楚晚宁难堪的脸Se，还有低沉的一句：“墨微雨，你又发什么疯。”</p>

    不是什么好话，换作以前，势必要一掌掴上去。</p>

    踏仙君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