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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余生还有多久呢?一天?两天?</p>
那是他以命换来的好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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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安宁时光。</p>
后来他听到楚晚宁苏醒的动静,他慌忙擦去了眼泪,他不想让师尊瞧见他在哭。</p>
墨燃转过头,望着榻边的人睫mao轻颤,望着榻边的人凤目舒展,望着榻边的人眼中照见自己。</p>
窗外金鸦沉,北斗星转。</p>
他听到楚晚宁喑哑地轻唤了一声:“墨……燃?”</p>
那声音低缓而温柔,如春芽破土,冰河初解,又像是小红泥炉上的酒水温至了第三道,丝丝缕缕水汽蒸腾弥漫,烫的人心暖。那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天籁。墨燃于是静了一会儿,而后展颜笑了。</p>
“师尊,我醒了。”</p>
清夜无风雪,余生好漫长。</p>
这一天夜晚,南屏山的深谷里,墨燃终于等来了他两辈子人生里最轻松最柔软的时光。他醒了,楚晚宁眉梢眼角的惊喜和悲伤他都看得见。他醒了,他靠在榻上,由着楚晚宁对他说什么做什么,由着楚晚宁与他讲这样与那样的经历和误解。</p>
对他而言都不重要。</p>
他只想撑久一些,再久一些。</p>
“伤口我再看看。”</p>
“不看啦。”墨燃笑着把楚晚宁的手握住,牵过来轻轻吻落,“我没事了。”</p>
J次拒绝后,楚晚宁便望着他,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血Se一点点地褪下去。</p>
墨燃强自安定地温柔道:“真的没事了。”</p>
楚晚宁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炉膛前。那里面的柴木已渐熄灭,他留给墨燃一个背影,在火塘前慢慢拨弄着。</p>
火生起来了,又亮起来,整个屋子后来都是暖的,但楚晚宁没有回头,他依然拿火钳拨弄着那些并不需要再拨弄的柴火。</p>
“粥……”</p>
最后,他沙哑着开口。</p>
“粥一直温着,等你醒了喝。”</p>
墨燃沉寂P刻,低眸笑了:“……好久没有喝到晚宁煮的粥了,上辈子你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喝过。”</p>
“没有煮好。”楚晚宁说,“我还是不会,大概……也就是勉强能入口……”他的尾音有些抖,似乎说不下去了。</p>
楚晚宁顿了好久,才慢慢道:“我给你打一碗。”</p>
墨燃说:“……好。”</p>
屋子里很暖,夜转深浓时,外头又开始断断续续地飘雪。</p>
墨燃捧着粥碗,小心翼翼地喝着,喝J口,就看楚晚宁一眼,然后再低头喝J口,再看楚晚宁一眼。</p>
楚晚宁问:“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F?”</p>
“没。”墨燃轻声说,“我就是想……再多看看你。”</p>
“……”楚晚宁没吭声,拿银匕首剔了火塘上的烤鱼R,入口即化的溪水鱼,但刺还是有的,他把刺挑出来,雪白的鱼R细细分好。</p>
以前他吃东西的时候,墨燃总是照顾他。</p>
现在倒过来也一样。</p>
他把切好的鱼R递给了墨燃,说:“趁热吃吧。”</p>
墨燃就很乖顺地吃。</p>
这个男人靠在榻上裹着棉被的时候,显得没有那么高大。橙Se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很年轻的模样。</p>
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