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被薛尊主捡到……我怕极了，那时候天音阁主满天下在找我的下落，我不敢说真话，也不敢哭。他问我是哪里来的，我父母在哪里，我就骗他……”师昧轻声道，“后来，他带我回了死生之巅……又过了J年，有一个母亲曾经救过的蝶骨族人终于设法找到了我，她一直在天音阁里充当弟子，为了不被人起疑，当初进阁的时候她就亲手毁掉了自己的脸……她逃过了我父亲的眼睛，转J给了我所有我母亲的遗物。”</p>

    “我娘多年来搜罗的魔文记载，蝶骨美人席的名谱，八苦长恨花的蓓蕾，还有她曾经钻研过的打开魔界大门的方法，厚厚的一筐箧。”</p>

    楚晚宁缓然闭上眼睛：“……所以，你就走了她曾经想走的路。做了她从前要做的事。”</p>

    “是，我继续修Y宗之道，为了不引尊主怀疑，那些年我出山闯荡时用的全是义名华碧楠。”</p>

    “华碧楠的声望越来越高，高得甚至连姜曦都留心到了我，他向我伸手——我便做了与我母亲当年一样的事情。哪怕这个门派曾经把美人席当牲畜，哪怕它曾经拘谨了我母亲那么久，但为了在修真界尽快有一席之地，得到所有回乡需要的东西，我答应了他。从此便有了两个身份，死生之巅的弟子，孤月夜的Y师。”师昧顿了顿，“再后来，天音阁阁主死了，木姐姐继了他的位置。她一直在找当年杀害自己养母的凶手……一开始我不敢再亲信任何人，但在J次试探口风之后，我终于决定去天音阁见她，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她。”</p>

    说到这里，师昧微微一笑，尽管眼底仍是凄冷的：“如师尊所见……我没有赌错，她是站在我这边的人。”</p>

    “……”</p>

    “她虽不是美人席，却视我母亲为生母，视美人席一族为自己的母族。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帮我。”</p>

    帮着华碧楠。帮着师昧。</p>

    帮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p>

    师昧讲完了，他把残瓷P碎P收掉，然后将镜子放回乾坤袋。</p>

    外头的雨像数万年来蝶骨美人席枉死的魂，淅淅沥沥敲着窗户，哀怨的，不甘的。那里头大概也有华归，有师昧的母亲。她在凄厉地喊着，跑啊……快跑……不要停下，不要回头……</p>

    “没有出路。”师昧最后埋着脸疲惫地挼搓着，嗓音微哑，“师尊，我们没有出路。是人族灭还是我们灭，就只有这个选择。……我总不能选后者。”</p>

    仿佛末日，如同刺刀，闪电裂空。</p>

    哗地急雨声响，千军万马蹄声疾，树叶被浸地油亮，在明灭刺眼的华光中东倒西伏。</p>

    忽地大门砰然打开，强风裹着惊雨卷入。</p>

    惨白雷光映亮了殿内回首的两人，木烟离立在门槛前，她没有撑伞，浑身淋得透S，眼神显得极乱。</p>

    “阿楠，还差最后三十个珍珑棋，我们已经到魔界之门入口了。”</p>

    她还没有说完，师昧就倏地站起来，手指尖不可遏制地微微发抖：“踏仙君呢？三十个珍珑棋对他而言只是一瞬间的事，快让他做齐了然后……”他说到这里，蓦地住了嘴。</p>

    木烟离进屋了，此时方能看清她脸上除了喜之外覆盖的更多的是怖惧：“踏仙君不知怎么了，忽然昏了过去。而且他的心跳也……”</p>

    “也？”</p>

    “也极其不稳，灵核流正在崩溃，像是再也醒不过来——”</p>

    师昧陡地惊怒：“不可能！那是他自己的灵核，我调配过上千次，怎么会忽然崩溃，怎么……”</p>

    顿住了。</p>

    他忽然福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