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看不清什么，但能听清沈老爷子有些费劲的呼吸。</p>

    他静静听着，直蹲到腿麻才走。</p>

    为期一周的出差即将结束，最后一天戚时安在岩石区观光，顺便买些礼物回去。他拎着袋子沿西码头闲逛，悠哉得像吃饱了遛弯。</p>

    他去过很多地方，也经常飞来飞去出差，各式的景点建筑已经无法引起他的兴趣。海港大桥很漂亮，歌剧院也很漂亮，但他瞄过一眼就算了，目光甚至懒得多停留几秒。</p>

    码头上风声喧嚣，强烈的阳光照射在海面上，水波纹带着四散的晶光，像碎掉的彩色玻璃。戚时安终于拍了一张，像那时在慕尼黑拍下的栗子摊儿一样，他以邮件形式发送给了沈多意。</p>

    正文还抱怨般写道：“其实你那天破坏了我的冲浪计划。”</p>

    沈多意看到邮件时已经第二天早晨了，他被久违的豆浆机噪音吵醒，迷糊之间还沾了份起床气，看到邮件时头脑一热，直接回道：“冲浪多危险，你可以退而求其次，冲个澡。”</p>

    早晨时间很短，要完成的项目却很多，洗漱、换衣服、吃早餐、看每日的开盘信息，沈多意忙得忘了邮件的事，轻轻打着哈欠上班去了。</p>

    他曾经因为做兼职导致睡眠不足，课上困得抬不起头。那时候班里流行用风油精醒神，他就在人中上擦一点，然后吸溜吸溜的保持清醒。</p>

    办公室里没人用风油精，沈多意别无他法，整个人都蔫蔫的。</P></p>

    “沈组长，昨晚干吗了，怎么这么困？”</p>

    沈多意不好意思地笑笑：“陪我爷爷听评书，他提前睡着了，我倒听得挺来劲。”说完看看手表，“等会儿章先生开会，我真怕打瞌睡，要是有风油精抹抹就好了。”</p>

    “嗅觉刺激吗？”同事拿了自己桌上的香水，“这个能代替吗？”</p>

    沈多意从来没擦过香水，心里有些不适从的抗拒，只好谢绝了对方。后来章以明开会，他特意挑了显眼的位置，以防自己放松神经睡过去。</p>

    熬过了无精打采的一天，沈多意回家后早早就休息了，他计算着时间，估计明天上班就要见到出差归来的戚时安。</p>

    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转了转，用睡前的最后一点意志力思考要不要请对方喝酒。</p>

    戚时安已经拎着行李箱到家了，本来没拿那顿酒当回事儿，可他看见沈多意回复的邮件后，打定主意要喝一顿，为自己讨个补偿。</p>

    夜伏昼出，天亮得越来越早了，家政阿姨前一天接到通知，于是早早就开始按门铃。戚时安开门时已经穿戴整齐，第一句就出口伤人：“李阿姨，你又胖了吧。”</p>

    “什么胖啊，这叫富态！”</p>

    “注意事项列好了没有啊，你每次都那么多要求。”</p>

    “为什么又不铺地巾？剃须刀不要头朝外放！”</p>

    戚时安被吼得青筋直跳，这位李阿姨是他妈从家政市场找的金牌阿姨，除了嗓门大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他跟在李阿姨后面进了卧房，逐条反击道：“列出来不要时间么，我口述，你记一下。”</p>

    “地巾铺来铺去很麻烦，我不铺。剃须刀经常用，随便放就行，别再为这个喊我。”</p>

    “天气热了，把衣服倒腾一下，衬衫按颜色挂，西装熨好，寝具换套深蓝色的，看着凉快。”</p>

    “所有地毯都要清洁，植物上营养土。”</p>

    再不走就要堵车了，戚时安拎上包环顾一圈：“就这些，其他的你看着办，费用和家里的一起算。”</p>

    他说完就往外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