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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远没有这种劲头,肾上腺素分泌过旺,心口跳得像擂鼓,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开到高准家的园区了,远远看见唯一的一盏路灯底下,站着个单薄的身影。
他车都没停正,熄了火往路边一扔,下车就跑过去。高准往他的方向望着,他一定吓坏了,方炽不能想象,他连觉都不敢睡,是怎么独自走过了这么长的夜路。
即使看到他,高准仍然不敢走出那圈灯光,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垂散在额头上,有种别样的脆弱。方炽站到他面前,气息有些紊乱,他们两人都经历了一段不同寻常的路程才站在这儿,一路积蓄的情感没有出口爆发,或者说不能爆发,他们只是医生和病人,是理性保持着适当距离的两个成年人,两个男人。
方炽从上到下把高准看一遍,以确认他的安全,注意到了他紧握的拳头,他问:“手里是什么?”
高准似乎刚从看见他的狂喜中回过神,迟疑地伸出手,缓缓张开,里头是一张揉皱的名片,方炽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高准第一天来咨询时,他从名片夹中抽给他的一张。
“我拿名片给你打电话,然后就……”高准微微羞涩。
他说谎,方炽凝视他,穿衣打领带不可能拿着名片,高准是有意攥着名片下楼的,那是他的勇气:“我来了,把它扔了吧,我再给你一张。”
高准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互看着,看得眼睛都酸了,方炽才说:“走吧,我送你往回走。”
园区守门的是个河南人,认得高准,很亲切地叫了一声“高先生”,看着他把方炽领进去,园区很大,长着许多枝桠浓密的老树,两人沿着漆黑的林荫走,高准不着痕迹地紧贴着方炽,他虽然没说,但显然他惧怕这片黑暗。
方炽几乎没做什么缜密的思考,一翻手就抓住旁边那只冰凉的手了,高准倒吸一口气,立刻回握住他,那么用力,那么纠缠,这么一边走,方炽说:“跟我说说你的梦?”
“我不敢……”高准的声音缥缈而不真切。
“你怕什么?”
“我不知道,”他哽咽,又有泪珠滑下脸颊:“我怕想起那件事,可它总在那儿……我怕林林知道,怕我妈知道,怕所有人知道,现在最怕你知道……那我就真是一个人了……”
方炽对他的遭遇更加好奇,拉着他的手攥了攥:“我想知道。”
高准停下来,似乎就要向他打开心门,但一再踌躇后,他退缩了,取而代之的,是决堤的眼泪,从那张哭肿的脸蛋流进方炽心里。心尖上的嫩肉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方炽轻轻揽过他,抱进怀里,像慈爱的母亲抱住婴儿:“没事,我在这儿。”
他们站在一棵半枯的榕树下,紧紧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