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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吴融一屁股坐下:“昨天那场戏,我操,我现在还没缓过劲儿呢,”他用一种介乎于兴奋和厌恶之间的神情说,脸蛋红彤彤的:“回头想想,简直他妈丧心病狂啊!”说着,他习惯性搭上张准的膀子。
“跟嫂子报备了?”张准挑起一边眉毛,不咸不淡地觑他。
吴融乐了,乐得很不要脸,凑得他老近,像讨论多私密的事:“你拍这个……女朋友没跟你闹?”
张准和他几乎脸贴着脸,嘴巴离嘴巴三两厘米的距离,但很坦然:“我这是女朋友,你那是老婆,不一样。”
吴融欠儿欠儿的,像打探什么机密,两眼贼亮:“怎么的,还能分手怎么的?”
张准知道他没句正经的,懒得和他说,视线一转,看见甄心,他端着一碗热汤圆和鲜榨橙汁,正往这边走,张准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觉得甄心是朝他走来的,下意识就想拉开和吴融的距离,同时往小邓那边看了一眼,看够不够他坐。
甄心也看见他了,黑眼睛眯了眯,但没过来,绕个远到方桌去坐了。
从这起,张准就开始魂不守舍,小邓说:“吴哥,你们下场是床戏吧?”
吴融悲愤地点头,手握到张准脖子上,狠狠捏了捏:“准儿,你说哥拍戏这么多年,怵过谁?我真挺怵你的!”
张准呆呆朝他看,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双眯起的黑眼睛,吴融的嘴动着,他说:“我他妈怎么往你身上一压,就不会演戏了呢!”
甄心对他视而不见,这个认识让张准心头发酸,有种凉凉的失落,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落,他又陷入一场不知所措的恐慌。
“准儿……准儿!”吴融粗糙的拇指在他脖子根敏感的皮肤上刮了一下,带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你跟哥说说,那种戏……你和那神经病怎么拍的?”
张准无奈地挥开他的手:“师哥你饶了我吧!”
拍海报的地方在外滩,一间不大的私人工作室,摄影师姓朱,女的,四十来岁,一头早白的短发,长手长脚高个子,乍看像个帅哥。服装是剧组自带的,三套纯黑缎面小礼服,周正押车,路上他就跟几个主演说:“一会儿说话小心点,那个朱姐,”他把食指弯起来,多少有点取笑的意思:“是弯的。”
她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弯”的人,脸孔长得精致,看男人时却冷冷的,抱着一架巨大的哈苏,指着张准说:“你,过来我看看。”
他们差不多一般高,张准穿好礼服,亭亭站在她面前,红腰封黑领结,像幅崭新的画,朱姐从头到脚观察他,然后喊摄影助理:“小海,白的给他,红的给甄心。”
叫小海的助理从道具间抱出两大篮玫瑰,一篮红一篮白,篮子浅且长,是很少见的复古样式,吴融听见不干了:“哎我说,我的呢?”
叫小海的助理从道具间抱出两大篮玫瑰,一篮红一篮白,篮子浅且长,是很少见的复古样式,吴融听见不干了:“哎我说,我的呢?”
朱姐没理他,对小海说:“先拍单人照,给我伦勃朗光。”
她拍商片跟别人不一样,人家都打影楼光,她偏打一类油画似的黄光,厚重的光晕下,甄心提着一篮子红玫瑰,把桀骜的目光投进镜头,左胸的白袋巾折成一字,和右肩的高光遥相呼应。
他是英俊的,吴融不得不承认,带着点神秘,还有点颓废,浓光下焦黑的玫瑰都没有他耀眼:“这小子真帅!”他一转头,看见张准的表情,怎么形容呢,有些躲避,有些纠缠,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像某种绝望的爱慕。
很快轮到张准,他身量小,一篮子花怎么看都累赘,朱姐干脆让他把篮子扔下,去抱那一捧几十支玫瑰:“像茜茜公主那样,”她说:“矜持地抱。”
矜持是怎么个抱法,张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