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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风中有股淡淡香气,似花非花却令人陶醉,好像有人从春风里摘取了最温柔的一缕。

    风忽然停了,有什么柔软得难以置信的东西移到他耳后,贴在他耳垂上:“师尊,既然那么想看,就别负隅顽抗了……”

    谢爻抽出长剑,飞快地转过身去,身后却空无一物,只有白玉盒在石缝中微微闪着光。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抬起手,就在他抬手的刹那,玉盒便握在了他掌心。

    他打开玉盒,取出一枚芥子,指尖轻轻一捻,留存在芥子里的影像便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苏剑翘的第一场比试,对手是杨氏的某个小辈。

    她的身法很笨拙,只会反复地用几个简单招式,且用得还很稚拙,但显然很有习剑的天分,她似乎跳过了一般人入门时的不得要领,一下子就抓住了剑的本质。

    她是为剑而生的。

    这样的天分,这样的执着,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他从未教过冷嫣剑法,因为没必要——她注定只有十年可以活,练剑不过是白费功夫,还徒增麻烦,留下的伤疤虽能用灵药抹去,但药用多了,说不定会获与她日日服用的药物相冲。

    第一次得知她背着自己学剑,是她来到重玄半年后。

    那天早晨他穿过竹林去她的院子,走到一半时,忽然透过枝叶看见庭中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舞剑——她手中的并不是剑,只是一根竹枝,梢上还有一片竹叶未摘干净,她的招式也很稚拙。

    但任谁见了都不能说那不是剑,他的师父曾说过,在真正的剑士手中,哪怕一根竹枝也是剑。

    出剑的刹那,平日里那个面黄肌瘦、安静卑怯的小女童不见了,她漆黑的双瞳中闪现着奇异的光芒,专注执着,热切又快乐,仿佛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在那个刹那,他几乎有些羡慕这个七岁的小女童,这个一无所觉的容器,人人都说他天资卓绝,为剑而生,但他从未享受过剑,对他来说剑从来都意味着杀戮和鞭打。

    他在竹林中驻足良久,她足足练了半个时辰,直到累得直喘粗气,这才将竹枝小心翼翼地扔到花丛中,然后坐在台阶上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向竹林中打量,似乎害怕被人瞧见,但是凡人的目力怎么能与大能相比,她压根看不清她敬畏的师尊已获悉她的小秘密,就藏身在竹林小径中。

    每日清晨的秘密持续了三四年,在那以后,她的身体因为服药每况愈下,挥舞几下竹枝便头晕目眩、力不能支,剑再也不能带给她快乐,只有无尽的遗憾。

    不知不觉中,芥子中少女的影子来到了他面前,一剑刺出,那双平淡的眼睛里忽然放出炽热的光芒,与他记忆中那小女孩的双眼重合在一起。

    那天清晨,她翻来覆去练的便是这招山风蛊。

    剑锋的影子堪堪落在他咽喉,他几乎能感觉到那股萧然的剑意。

    少女的眼睛微微一弯,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她仿佛在问他:“师尊,我的剑法好不好?”

    谢爻蓦地清醒过来,用力一碾,将手中的玉盒连同芥子一起碾成齑粉。

    幻影消失了,那对眼睛却似烙在了他脑海中。

    三日后,所有新入门的弟子由各自的师父领着,大清早聚集在天留宫前的云坪上,按照惯例,入门第一年,每个月朔日都会由宗门中的某位峰主或大能亲自指点道法或剑术。

    等待时,弟子们满心期待,议论纷纷:“不知今天是哪位尊长授课?”

    “应该轮到玄镜仙君了吧?”

    “不是说玄镜仙君还在闭关疗伤么?”

    “莫非是琼华元君?”

    “只有这两位还未授过课,想必是元君了……”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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