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容歆一默,复又笑道:“但若是知道他健康,想必也没什么不能满足的。”想必呐喇氏也就这么宽慰她自己了。
“也是。”讷敏颔首,又叫容歆帮她盛了一碗汤,边喝边道,“对母亲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孩子康健更重要的了。所以太医说我这两年忧思过重,身子有些亏损,我是喝多少汤水都愿意的。”
容歆帮她在后腰垫了个软垫,笑道:“小皇子定然会身体强壮的,长大了文武双全。”
“这是自然。”讷敏话音一转,突然酸道,“容姐姐你这般喜欢保清,我这个当娘的,可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醋了。”
容歆好笑,食指轻轻在讷敏额头上点了一下,“是为小皇子醋,还是为您自己醋?”
“他还在我肚中,母子一体,为谁也无甚区别。”
容歆弯了弯唇角,状似不经意道:“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的孩子,我可是拼了一条命去也不会罢休。”
第35章
今年天寒的早,过了重阳节之后, 外边儿便整日里起风。
宫中常有人打扫, 倒是不至于教人灰头土脸, 却也容易乱了衣发, 讷敏怀着身孕更不好出门,便只趁着无风时在坤宁宫院内转一转。
康熙昨夜宿在坤宁宫。
他信任讷敏,有时也会说些前朝之事, 不指着讷敏为他提什么真知灼见,只是稍稍排解一番心中的压力。
不过最近因为她怀孕辛苦,他便只柔情安抚, 并不说太多教人烦忧之事。
尽管对其他妃嫔也宠,但若说爱,康熙仅对讷敏这个发妻如此,皆因他们彼此扶持着经历过艰难和成长,旁人替代不得。
“今早, 皇上与我说钮祜禄大人病重,预备亲临钮祜禄家慰问一番。”讷敏悠悠道, “想必钮祜禄氏也该得知了。”
容歆扶着她慢慢走着,平静道:“去年冬钮祜禄大人便染了恶疾,缠绵病榻至今, 想必心中也有些准备了。”
“再有准备, 真到了那一遭, 也是扛不住的。”
容歆一听她的语气, 便猜到, 她是因为昨日马佳氏为四皇子赛音察浑病情加重而动了胎气感叹。
讷敏又突然问道:“宫务可是太繁累了?”
“并未。”容歆不解,“您怎么忽然有此一问?”
“从前若是有人来报皇子们之事,你都会亲自代我过去的,这次赛音察浑病的严重你却派了别人。”讷敏看向容歆,关心的问,“可是忙得抽不开身?若是辛苦,你也不必全揽过去,我只是怀孕,并非什么都不能做。”
“并未忙不开。”容歆微微一笑,解释道,“不去看,是因为我不忍心看。”
她大概是习惯不了生老病死了。
而讷敏听了她的话,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我这个皇额娘反倒还不如你看他们多,既是心软不忍看,不去便是。”
容歆未言语,这时宫女来报,说是尚服局来人了,想必是为裁制冬衣一事,于是她便送讷敏回方榻上坐好,才出了寝殿。
她刚将门合严,一阵风起,不知从何处吹来一片枯黄的落叶,正正好好落在她领间。
容歆将叶子摘下来,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脉络,其实不是心软,而是心硬了。
而且孰远孰近,孰重孰轻,自是不必多想。
片刻后,容歆递给旁边儿的小宫女,道:“天儿越来越凉了,娘娘怕冷,该睡得不舒服了,跟你绿沈姐姐说,给皇后娘娘暖床的物件儿提前拿出来吧。”
“是。”
容歆跟尚服局沟通好各宫的冬衣份例,见暂无他事,便有会讷敏身边陪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