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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府,只是没人说话,都静悄悄地各做各的,她拍拍胸口,折身去拣了一盘黄澄澄的枇杷走进去,放在吉贞手边的凭几上。吉贞正盘腿坐在榻上,专心致志地自己和自己打双陆,没有作声。
温泌蹬上短靴,拎了一件蓝色绫纹圆领罗袍,像是专门回来换衣服,换过了,便急着要走,见着新熟枇杷,走过去拈起一个,顺势立在榻边看吉贞打了一会双陆。
他素来有个毛病,看见别人下棋打双陆,便容易沉溺。要走的人,脚又不由扎根了。将圆领袍往旁边一扔,他咳了一声,主动开口了,“你这个子掷的不好。”不请自来地,便把黑子抓过来,对桃符道:“你来点筹。”
“收了吧。”不等桃符答应,吉贞却将白子一丢。
这像是故意和他做对了。温泌脸一沉。自容秋堂被打那日,他就没回过公主府。撇开手几天,总算消了点气,寻个换衣服的借口回来,没落着好。
哪个女人,脾气这样硬?难不成还是他错了?
满腔打算和好的心顿时烟消云散,他那两道浓眉、密匝匝的睫毛还有黑沉沉的眼睛,争先恐后往一起挤去。带着一脸不快,他将长袍随便一套。
他难得穿的这样齐整,靛蓝的色,衬得鬓是鬓,脸是脸,一身内敛的沉静雅致。只是动作完全不优雅,摔摔打打地往革带上挂绣囊,佩刀,匕首。挂了匕首,又嫌不好,往地上一丢,满房里寻自己的羊角小金刀,月凳踢开了,衣裳靴袜丢了一地。
他一生气,不闹得别人坐立难安,是决不罢休的。
吉贞施施然起身,从斗橱里把羊角小金刀找出来,若无其事往他手边一丢。温泌原本没指望她突然就这么一副柔和的姿态,他将小金刀在手里抛了抛,瞟她一眼。
“还说别人傻,你不傻?”吉贞轻声细语,“双陆不胜,无子——这话你没听过?”
有了台阶,当然要下。温泌握着小金刀,转怒为喜,他望着吉贞笑道:“还有这说法?我下双陆从来没输过,难道我命中注定有许多儿子?”
吉贞道:“兴许是。”又立即道:“我哪知道?”
温泌的手在她小腹上摸了摸,笑道:“你是我儿子的阿娘,你不知道,谁知道?”低头满怀期待地看了看。
吉贞将他的手一推,说:“哪有那么快?”将小金刀往他革带上一挂,又催促了一句,“你还不走?”
“不急。”温泌的手离开她的小腹。刚才那瞬间,心里先软化了。他是不记仇的,事情过去就算。再有隔阂嫌隙,夫妻总是一体,以后还有儿女伴身。顿时释然了,他肩并肩和吉贞坐在榻边,心平气和地说:“郑元义伤好了,叫他去衙署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杖刑免了。”
吉贞嫣然一笑,亲手剥了一只枇杷,送到他手上。
温泌接过来,低头想了想,对吉贞开诚布公地说:“你不该遣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