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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道:“你……好自为之吧。”便被徐采目送着,随韩约往晋阳而去了。
暮云低垂,狂风骤雨正在酝酿。山间林叶拍打得急迫,吉贞怕温泌被吵醒,走去关窗,见外头的浓云正在纠结,互相挤压,变幻莫测,似有龙虎的兽影破困而出。
她自桃符之口,听到了徐采讲述的崔凭旧事。
飞龙在天,从以风雨。
崔凭和先帝、郁羽林的那场祸事,是始于崔凭在寺中看到的龙影吗?
“唰”的一声,帷帐被猛然拉开。温泌跳下床,赤脚奔到窗前,拦住吉贞要关窗的动作。他抬头望了望天,说:“要下暴雨了。”
这一场觉没睡多久,他眉间还有浓浓的郁气。被雾气打湿了面部,他精神一振,吐尽浊气。
“使君!”在暴雨降下之前,韩约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手上还拎着一蹶不振的程凤今。
哽咽着说:“卢燧残暴,左夔已经被他戕害,在下无能,连他的尸骨都没抢回来!”
“左夔死了?”众人惊闻噩耗,慌乱的脚步到了厢房外头,见吉贞在房里,没敢闯进去,只在阶下七嘴八舌地追问韩约,“卢燧果真害死了左使君?”
“正是。”韩约抹了一把脸,断断续续道:“我押着程凤今到了晋阳城下,卢燧早得信在城门上等着,不顾程凤今鬼哭狼嚎地哀求,老匹夫一把将左使君自城头推下……”他说到后来,脸上肌肉抖动着,情难自已,大哭起来,“在下想要去抢回左夔尸首,城上乱箭齐发,被射中胳膊,怕折在阵前,不敢再贸然去抢。”
程凤今见众人怒视自己,吓得魂不附体,忙大喊道:“将军饶命,卢令公一向对我深为倚重,不会……”
话没说完,被温泌夺过韩约腰间横刀,手起刀落,堂堂晋阳令,瞬息之间,命断兴龙寺。
韩约等人都是刀尖舔血惯了,倒也没说什么,只为左夔哭了一场,便命人将程凤今尸首搬走。
“把他扔在晋阳城外,”温泌把横刀还给韩约,面色冷厉,“设伏兵看守,谁敢来捡,格杀勿论。”
“是。”韩约跟在温泌身后,走到院中,突然温泌脚步一停,回头一望,见吉贞还呆若木鸡地立在厢房里,汩汩的热血,被黄豆大的雨滴冲散,留到了她的足下,浸染了凤头丝履。
温泌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来刚才杀程凤今时,吉贞也在身侧。
吉贞怔了一会,抬眼,和温泌的目光撞个正着,她回过神来,对他摇摇头,走开几步。脸色有些不好,神情还算镇定。
温泌放了心,和韩约走了。
这一日,雨下到入夜也没停。徐采自程凤今死后,便有些心不在焉。躺也躺不住,走也走不动,便靠墙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凝听外头动静。雨点子噼里啪啦地打在兴龙寺的青砖地面上,冲散了血迹,掩盖了许多低语。
不知道温泌和韩约这会在干什么,徐采瞪着桌上模糊的一团烛光,心神不宁地猜测着。
“这回知道怕了?”杂役士兵走进来,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