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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什么的放在心上,置之一笑,说:“这东西知道脱身无望,恼羞成怒了。”
那使者被软硬兼施送下去歇息,奉上的一部分贵重礼物就堆在堂上。韩约不敢藏私,请了温泌来过目,温泌拿起礼单一看,绢千匹,银五百,另有珍奇玩器、鲜果美肴无数。
都说戴申孤僻不群,竟舍得为徐采下这么大手笔,温泌哈哈一笑,擒拿了戴申的心腹,他很畅快,把礼单往韩约胸前一拍,说:“礼物退回,人留着。别再伤了他,刚死了程凤今,再死一个徐采,怕要被人骂我们残暴了。”
温泌满腔信心,是势必要熬到徐采倒戈,好大大地羞辱戴申一次。韩约是没什么信心,“这些读书人最重气节,就怕他自己要寻死……”
“他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不会走那条路。”温泌把礼盒里的一枚小银锭在手里掂了掂,又丢回去。“小心看守,别让他跑了就好。”
韩约知道温泌的心思,他也一笑,盯着那堆雪亮的银子,呲牙道:“只是这许多绢布金银,要白白送回给戴申,我又有些不舍得……”能买好几百匹骏马呢。
但是要厚着脸皮把戴申的钱扣下来,面子上又过不去。
两人相对一笑,都有些无奈。
温泌走到院子里,掀开牛车上覆的油布,捻了捻底下的细绢,盘算了一回,突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招呼桃符,“拣一匹好绢给你殿下,军中衣食简陋,被褥的里子粗得扎手,不及这个柔软。”
桃符信以为真,以为温泌是体贴公主肌肤娇嫩,特地要送她细绢,欢天喜地地拣了一匹送去给吉贞。吉贞闻言脸上微微一红,背过身用细绢在脸颊上蹭了蹭,低眉出神,俄而脸色一冷,把布匹推开,哼了一声。
桃符还当她嫌这绢粗糙,“驸马好心好意……”
“他好心?”吉贞呸一声,停了停,丢下桃符,走到正殿,温泌早借故躲了出去,只剩韩约在敷衍那名使者。
“你……”见俏丽的小郎君走了进来,韩约捧着茶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位是凉州来的贵客?”吉贞目光一转。
韩约听她口气,是没打算隐瞒身份,忙起身对使者道:“此乃清原公主殿下。”
清原公主曾在出降前折道武威,拜祭戴玉箴,凉州人尽皆知,这使者忙不迭见礼,好奇地觑着吉贞。
“请坐。”吉贞待他还算客气,转而问韩约,“礼单在哪里?”
韩约没搞明白吉贞这是什么用意,从袖子里把礼单呈给她。
长长的礼单,吉贞纤指展开,一眼扫到底,不见喜色,反而眉头一敛,对使者道:“凉州三县税户三千,去岁纳赋应有钱六百缗、粟六千石,绢三千匹,另有绵、或、布各有定额,你绢还差两千匹,银百两,其余器玩瓜果,折算下来,也凑不足数。这些可先卸下,其余赊着,等明年收成后再送来。”把礼单一折,收进袖中,她就要把使者打发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