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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近日调养得宜,气血旺盛,面色红润,似乎还胖了点,很好很好。”
秦住住一听,也十分欢喜,忙请这油嘴滑舌的和尚落座,将袁定方与戴度一事讲给他听。
杨叔宝听到袁定方率人马在戴度城外叫骂一节,就憋不住要笑——忙忍住了,别过头去咳了几声,再转回来,一脸肃穆,“娘子以为,此事若被使君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秦住住对戴申很了解,“战事在即,使君倒不至于要将袁定方定罪。应会先手书一封给戴度,请他开城门借粮,待战事了结,再论功过。”
“正是如此,袁定方丢失粮草,罪过难逃,戴度解他燃眉之急,当记大功,恐怕使君还会感念他慷慨大度,兄弟嫌隙就此消除。”
秦住住“嗯”一声,面色并没有笑容。
杨叔宝凑近她,一字一句道:“娘子,戴度已与你结仇,有你没他,有他,没你。”
秦住住睫毛一眨,眸子冷凝起来,“我该以使君之名,密令袁定方以戴度推诿罪责之由,夺取灵武,趁机除去戴度。”
“不错。”杨叔宝不禁在案头一拍,简直要为秦住住的狠毒和果决叫好,“戴度一介文人,忝居灵武郡守一位,对军事一窍不通,袁定方要夺取灵武,易如反掌。之后再以灵武为据点,进击河东,既有粮草之便利,又有郡城可供驻军,岂不好?”他眯着眼睛一笑,“若灵武到手,便是使君,恐怕也顾不得丧兄之痛了吧?”
秦住住回忆起戴申临走当日,在公廨称,要等戴度将灵武拱手相让。
既然可以自己去夺,又何必等他拱手相让?
“他要怪,就来怪我。”秦住住毅然决然,心意一定,当即便将枕边宝匣打开,取出戴申那枚白玉龟钮印。
杨叔宝视线落在那枚玉印上,稍微一停,只做浑不在意。“娘子稍等,”见秦住住就要下笔,杨叔宝忙将她拦住,啼笑皆非道:“娘子难不成真要写信给袁定方?”
秦住住不解其意,“不写给他,如何引他去攻城?”
杨叔宝摇头笑道:“娘子绝顶聪明,怎么也糊涂了?袁定方无故攻取灵武,使君问起,娘子假传军令的事必定败露,娘子要如何跟使君解释?这信,当然要写给戴度其人,以戴二郎之名,痛斥大郎各种不敬之处,戴度原本就心怀叵测,见信岂不当场与二郎决裂,视袁定方为敌?戴度主动挑衅,袁定方攻城,是情理之中,待城破之时,戴度已死,又有谁知道其中曲折?不过是他另有二心罢了,又与娘子何碍?袁定方经此一战,将功折罪,岂不感念娘子恩德?”杨叔宝一口气说完,拊掌大笑,“娘子一来除去宿敌,二来收拢人心,岂不两便?”
秦住住将此事反复琢磨一遍,深觉杨叔宝此人足智多谋,“是我糊涂了。”她心悦诚服,当即展开蜀纸,如何措辞,如何善后,与杨叔宝细细商议,便落下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