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陆晋懊恼,都怪他只顾见人,忘记叫仆从收拾屋子,也怪那些仆从太过惫懒,整日也不知做些什么,主屋乱成这样也无人打扰。
他假意不知,陆晋依旧记得三年前被她发现自己外室的事,怕她察觉出来,额头冒汗,故作镇定解释,“阿沅,你不在我太过思念,就用了你的小衣…”
再往下,不必说二人具是心知了。
沈沅不是傻子,屋里除却男子遗出之物,明明也有女子的味道。
她垂眼还没说话,屋里有一道娇柔媚骨的酥音,“可是郎君回了,妾衣裳还没穿齐整呢?”
菱淳先探出头,媚眼笑吟吟盯着陆晋,颈后只系一根鲜红绸带,锁骨齿痕明显,眼袋乌青,一副情韵中出来的模样。
似是没料想沈沅会在这,惊了下,随后跌撞跑过,扑通跪身,战战兢兢,“奴婢不知夫人已从皇上那回了,奴婢该死…”
一句话,直中要害。
论心计,菱淳算是有些,可她太过于看中尊荣,太过急于求成了。事情尚不明朗,就妄下定论。
“呵!”沈沅嗤笑,扭头看向面色尴尬的陆晋,问,“昨夜夫君与她是在我们婚房中?”
陆晋忙否认,“阿沅,你信我,昨夜,昨夜我太过念你,恨自己没能力救你出囹圄,就一时饮多了酒,不晓得怎的醉了。然后…然后…”
他眼发狠,一脚踹到菱淳右肩,菱淳猝不及防,四仰八叉躺到地上,错愕震惊地望向昨夜还温存叫她的男人,今日怎的就变了这副面孔?她难道真的只是一个玩物?
菱淳此时才反应,夫人回府一事怕是有她不知道的隐情,而她或许求成,自下定论,想坐上主子的位置心切,才造下现在恶果。菱淳怔然无错,肩膀被踹到得火辣辣疼,下身也疼,可她都顾不得,一心的想,倒底是哪出了纰漏。
陆晋凑近欲要抱沈沅,“阿沅,是这贱婢,趁我酒醉入榻,夜里太黑了,我又实在醉得厉害,她面相似你,声儿也似你,我…我就一时糊涂,把她当成了你。怪这贱婢,明日,不,现在,现在我就叫人把她拉下去砍了!”
菱淳听到这声“砍了”,吓得挣扎起身,两手死死抓住陆晋脏污的袜,“郎君,郎君,不要啊,妾…贱婢,贱婢再也不敢了,求郎君放贱婢一命。”
她似是心知求陆晋无用,又爬到沈沅脚下,不停磕头哀求,“夫人,夫人您行行好,千错万错都是贱婢的错,贱婢不该趁您不在勾引大郎君,贱婢知错,求您饶了贱婢。”
菱淳卑贱下跪,两手互扇双脸,力道颇大,啪啪作响,没几巴掌就留出血红的指印。
沈沅又不是瞎子,怎会不明白她不在的一夜倒底发生了什么。三年前得知陆晋外室一事后,不管他再弄多少女人,沈沅都见怪不怪了。
她叫菱淳停手,温温和和出声,“我要入佛堂数年,夫君若是喜欢这婢子纳了便是,何必遮掩。”
陆晋呆滞地看她体贴干净的眼,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开口。
…
搬住的地方说是陋室,虽不算过于鄙陋,但要比二人新房主屋简单许多。
沈沅回府梳洗后先去了一趟陆老太太那儿,陆老太太心自然要向着陆晋,为了陆家舍弃她一个夫人,孰轻孰重,没人比经历数十年风霜的老妪看得清楚。沈沅虽怨陆老太太其中的沉默,但并不憎恨。憎恨陆家的人太多了,何况其中还有一个陆浔,她有感觉,陆家此后日子并不好过。
沈沅东西不多,林林总总不过四五日就搬了个干净。在她入住东跨院西屋的第六日,陆浔终于以当朝掌权摄政王的身份第一次进陆家的门。
陆家无人不心惊胆战。三年前随便一个奴仆都能欺负的庶子,而今成为大魏最有权势,甚至居于傀儡皇帝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