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给狗娃拿了捆，张哥将钱收起来，看着狗娃回过头离开。

    等人走了，安静来众人才继续开聊天。

    “也个苦命孩子。这人都走了，还留这么多烂摊子，别说个半孩子，就十岁爷们也受了。”酒缸旁坐着个留着八字胡男人有些怜悯说到。

    另个头上癞男人点点头，随后压低了些声音道：“你们说，他还能继续养着小子吗？早前就说孩子命里带煞，个好件托。现在眼瞅着把爹娘姐姐都克死了，再养去能有好吗？”

    八字胡太确定摇摇头：“谁知道呢，狗娃孩子也个老实孩子。他哥哥就这么个独苗苗，于于理，也没有养道理。”

    癞男人啧啧两声：“孩子鬼知道能养活多久，养时间了，说定狗娃小子也被克了。”

    “嘘！”八字胡提醒了声，左右看了看，随后又道，“过陈这回死确实奇怪。人都去个月了，上回传回来消息还在百里以外，怎么就明白死十里外了？看方向，也想从百里外回来路上。也没人说得清去干什么去了。”

    癞男人仔细想想，猜道：“许跑马队去了？这也说得通。马队又累又危险，可给多。陈要养两个小子，狗娃又到了娶媳妇岁数，急着赚快钱也正常。”

    八字胡叹了气：“这谁知道呢。”

    角落里坐在树墩上捧着茶碗吃茶年轻男人听了半晌闲话，算将盏喝了小半个时辰茶汤喝尽，从袋里摸来枚铜板，起放在树墩上，又将茶碗放在上头，起离开了。

    张哥探头看了眼，瞧见男人白衣，带着本多见干净。人坐来只要了茶没多说话，就在坐了半晌实在少见。

    这里南北通透，常有赶路人走到半路停来吃茶歇歇脚，也就没人在意。

    狗娃抱着纸回家，进了灵棚还小锁头在边跪着，见二姐。狗娃将纸钱放，问锁头：“你姨娘呢？”

    “姥姥叫回去了。”小锁头声音很低，听绪，“姥姥说贤兄弟哭、宝兄弟闹，吵着要娘，二姨娘就回去了。”

    能有什么事会让个当妹子连哥哥丧事都参加？过二姐婆家人让她在这边多参合罢了。

    二姐婆家人什么德行，狗娃心里头明镜似。

    “就回去吧，你两个兄弟都还小，正离开娘时候。”狗娃也想锁头多想，将纸钱整理，将已经熄灭火盆重新点燃，继续烧纸。

    等了会儿锁头都没声音，狗娃回头仔细看看，发现锁头正挤着眼泪，闷声哭声。

    “锁头？”狗娃问了声。

    “叔，我真扫把星吗？他们都说爹娘还有我姐因为我才死。”

    狗娃听了心里咯噔，忙将孩子抱在怀里：“你听哪个烂头说？”

    “姥姥。”

    狗娃咬碎了银牙吗，他知道二姐婆婆刻薄，只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恶毒到跟个刚刚失去亲爹岁孩子说这样话。

    “锁头，听二叔话。你姥姥脑袋有问题，所以她说话，你个字都要相信，知道吗？”

    锁头现在边只剩狗娃了，自然狗娃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爹……”锁头瞪了双湿漉漉眼睛，哽咽说着。

    狗娃自己也个孩子，可此时在锁头面前，他必须个顶天立人。只有这样，才能让锁头更有信心坚持去。

    “因为你。你要记住，每个人都有自己命，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死都特定。没人躲得过去。而且人死了，未必就坏事。短命，来就会寿。你也要太伤心。只有你放了，你爹、你娘，还有你姐姐，才会走得安心，辈子才能过好。明白吗？”

    当年狗娃失去双亲，陈就这样跟他说。现如陈没了，狗娃又将这话原封动给了锁头。

    狗娃也幼年父母双亡，兄嫂养他。当年兄嫂如父母般待他，现如狗娃就如同当年兄嫂般，小心护着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