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明春第407章乖官的獠牙
这时候端正了自己的位置,她自小受朝鲜数位大儒教导,汉学精湛,谈吐得礼,不卑不亢,却是十分有郡主的气度,把她父王李盼上表恳求天朝发兵,并且自承,朝鲜自古乃是天朝藩属,如今遭逢大难,民不聊生,恳请天朝派出精擅计数的天使帮助朝鲜恢复贸易秩序,并且要求对商贩征收商税,并且收取买卖价值递进税(增值税)、买卖进出转让税(营业税)、买卖流通发卖税(产品税)等诸税,收取大额的银钱来重新建设糜烂的表里河山。
李云姬口齿清晰,条理明朗,诸般娓娓道来,乖官倒是高看她一眼了,这倒是一个才女,大概可以和宝儿聊到一块儿去罢!
实际上,内阁这时候正在头疼朝鲜国王的上表呢!你要说不肯罢!
这是人家自家的事儿,只是告诉你一声,要知道,不管是太祖洪武皇帝还是成祖永乐皇帝,都亲口说过俄不问,教他自作,自要抚绥百姓,相通来往,故此,从宗法社会的习惯和法理来说,都无法阻止的,这就好像某姓氏嫡系长房这一脉一直是族长,族内说了算,但是分支内的那些堂主说,我要做个什么买卖,知会你娄长一声,这族长却不可能说,你不许那么做,没那个道理。
道理大抵就相差仿佛,内阁并不好真就那么很干脆利落地驳了朝鲜国王的上表,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天朝就没资格对朝鲜指手画脚,事实上,天朝一直是对朝鲜指手画脚的,历史上朝鲜国王李盼要把国王位置传给二儿子光海君而不是大儿子临海君,天朝礼部就驳回了朝鲜这个要求十数次,一直等到李盼死了,礼部都没册封光海君为名正言顺的世子。
李盼死后,天朝礼部说阵在彼国,难以遥断,似当行勘以求确据,就派出使者往朝鲜,光海君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临海君给缢死了,这下,我总是长子了罢!礼部没辙,这才把知朝鲜国事的头衔正式给了光海君,光海君才成了合法的朝鲜国王。
历史上这个结果,直接导致了光海君面对身畔日益崛起的女直,假作不见,视其壮大,甚至面对大明使臣要求出兵都一再推诿,说:“不曰建贼见蹙,突可虞,则曰我国力分势弱为虑。”
而在这之前,朝鲜可是一直在打压女直的,大明成祖永乐时候,女直人甚至跑到京师哭诉,说我们被朝鲜打惨了,陛下你要为我们做主哇!永乐皇帝还敕令朝鲜呵斥过的,女直和朝鲜等于都是天朝的儿子,儿子和儿子打架打得太狠了,做爹的自然要说话的。
所以说,内阁对朝鲜的事儿,真是头疼的要死,说不肯,似乎没用,说肯罢!商税一开,天下岂不要大哗?
要知道,乖官之前收的那些银子,大抵相当于关卡钱,大明称之为钞关,说难听点儿,其实跟买路钱没啥区别,还并不算是规范的商税,可朝鲜若商税一开,要知道,大明商人在朝鲜可也是有很多买卖的,到时候也要缴钱,那岂不是在商人们身上剜肉么!
商税的口子怎么能开呢?孝宗皇帝时候,户部给皇帝上过一本厚厚的奏章,是关于天下税收的,其中农税75%,盐税10%,杂税5%,剩下的10%才是商税,而且这个比例随着时间更迭,愈发往农税上偏移,到了万历年,张居正搞一条鞭法,把商税并入一条鞭法,这才又收了些商税,可是,农税的比例始终占有着整个大明朝税收的70%以上不曾低过,而商税么,它就是一个笑话,这何止叫坑爹啊!坑的就是皇帝,坑的就是大明。
聪明人其实都能看出来,朝鲜一开商税,他郑国舅岂不是正好就有了绝大的借。?这是那郑国舅的阳谋,可谓堂堂正正,浩浩荡荡故此,像是许国许阁老,身为徽商代表人物,那是跳着脚就不赞成的,而申时行和王锡爵,虽然作为苏松太地区商人的标志性人物,可申时行是左右逢源的老狐狸,而王锡爵,则因为乖官抢了他女儿的那么一层很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