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翻文件的声音，下一秒她听到苏衍问沈如：“明天上午可以空出来吗？”

    沈如似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于是苏衍回复程蔻，声音带着微微的，撩人的笑意：“有空。”

    “我……”她顿了一下，对他说道：“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

    苏衍好奇心不重，也就晚上临睡前问了一句。

    程蔻眨着眼睛，笑道：“保密。”

    苏衍也没说什么，揉了揉她的发顶，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睡觉。

    他们仍然住在玉人苑，没有换地方，主要是考虑到这里离南山很近，程蔻婚后上下班也方便，苏衍送完她去双子大厦也是顺路。

    第二天早上，苏衍醒来时程蔻已经不在床上，他完脸从卧室走出来，正好碰到她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

    程蔻见他头发上还沾着水珠，笑了一下，扯过一张纸巾帮他拭掉。

    苏衍的头发乌黑，微微泛着光泽，脸部线条流畅，皮肤也比一般男人白上几分。再细看双眼大而有神，睫毛纤长卷翘，鼻梁高挺，嘴唇微薄。

    不笑的时候清清冷冷的一个人，露出笑容后却是那么的好看。

    程蔻不知不觉看得出了神，如果他们的孩子，能遗传到他这些优点就好了。

    至于性格，还是向她多一点比较好，虽然无可避免地有些傻，但总不至于像他一样不好接近，人缘不好。

    苏衍结果她手里的早餐，再一看桌上空空的，不由得问道：“怎么只有一份？”

    程蔻拉着他的手臂，引着他坐下，催促着他把盘子放到桌子上面。

    确保了安全，她才开口说道：“因为我们一会儿要去的地方是医院。”

    苏衍敛眉，问道：“身体不舒服，怎么昨天没跟我说？”

    程蔻摇摇头，有点羞涩地轻声说：“去妇产科。”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苏衍一样，而苏衍那时的表情非常复杂，是她在他那张淡然的脸上从未见过的情绪。

    最终他只是轻轻地揽过她，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还是程蔻先推开他，说道：“我先去换衣服，你慢慢吃。”

    苏衍点了点头，程蔻就放心地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

    程蔻再次走到餐厅时，惊讶地发现苏衍已经吃完了，不由得有些好笑，心底一片柔软。

    苏衍左手掩唇，轻轻咳了几声，又喝了几口水，才堪堪止住。

    他想这恐怕是他二十七年人生里吃得最急的一顿饭，放弃了所有的好习惯与教养，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路上他把车开得非常平稳，没有一点颠簸，程蔻坐在副驾驶座上偏头看他严肃的表情，偷偷笑了起来。

    由于没有提前准备，他们像别人一样挂号，排队等待医生叫号。

    程蔻想苏衍恐怕是第一次到在医院等待这么长时间，眉宇间都聚集起了两种叫做急切和不耐烦的情绪。

    苏衍觉得自己有些傻气，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慌张的自己，竟然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感到心慌。

    不过好在，周围也有不少紧张的准爸爸们，这让他感到好受了些。

    他攥着程蔻柔软的手，掌心贴着她的皮肤。

    程蔻笑了，声音清脆：“你紧张什么？”

    他难得嘴硬，不肯坦诚：“我没有。”

    “我昨天自己验过了……”

    苏衍看她一眼，似乎是想责怪她不早告诉他但又不忍心，最终也只能放柔了语气：“你早该跟我说的。”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语气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有可能是虚惊一场嘛，我想确定了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