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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把一整碗面全部吃光,抹了把嘴,终于路出笑容,“满足了,这才是生日。”
谢大娘的大儿子应酬完了客人,过来跟甄珍算钱,“小甄谢谢你,今天菜品我很满意,看见没?我给我妈安排这么大场面,老太太高兴坏了,出了门,走路都带风。”
甄珍心道,你妈高兴是因为我家猫,跟你关系不大。哎,有时候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也可以用至亲至疏来形容。
隔天又碰上个过生日的。
钟小燕中午忙完过来,不好意思道:“我手艺不行,甄珍,等一会你姐夫回来,你能不能给他下碗面,今天他过生日,随便什么面都行,你做什么都好吃。”
杨姐夫甄珍天天见,给工地送餐的活就是他领着他的堂弟一起送的,除了一两句问候,基本没怎么说过话。杏花巷的邻居们一起吃饭他也基本不参加。开车技术好,每餐都准时送到,从不晚点,很让人信赖。
两口子从端午开始帮着她忙活,做碗面是应该的,甄珍还做黄鱼面。做好后让小燕姐端回家,让两人单独吃。
汤鲜、面滑、鱼嫩,钟小燕吃美了,起身倒了两杯自家泡的人参酒,跟丈夫干了一杯,“杨涛,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杨涛干了酒,认认真真打量妻子一眼,结婚时多水灵一姑娘,现在抹再多的粉也盖不住眼角的皱纹,下岗后,要不是她里打外开,这个家早就散了,成天叽叽喳喳跟个喜鹊似的,睡不着觉的晚上,有好几回他听到她在被窝里哭。
为了妻子他也该走出来了,做了决定,杨涛突然感觉胸口透了一丝光亮,轻松极了。
弯起嘴角对妻子说,“我再也不打麻将了,等给甄珍干完活,我去帮人开夜班出租,反正我晚上也睡不着。”
钟小燕红了眼眶,不是因为丈夫不打麻将,“杨涛,你上一回笑还是一千一百八十三天之前。”
“不知不觉下岗三年多了。”
甄珍见小燕姐哼着歌来还碗,摸了摸趴在吧台上的咕嘟,小声说,“你的鱼又吃高兴一个。”
钟小燕猛扑上来搂着甄珍亲了一口,“甄珍,我家老杨又会笑了。”
又一个吃开心的。
小燕直心眼,对亲近的人藏不住话,跟甄珍讲起这些年不容易,“我们那时候都推荐上大学,我家杨涛从工农兵大学出来,只五年功夫就做上冶金厂副厂长的位置,老有才了。冶金厂虽然是市属企业,工人最多的时候有一万多,也是市里数得着的大厂。大家都以为杨涛是舍不得他的官,才成天在麻将桌上醉生梦死。”
钟小燕摇了摇头,“杨涛不是舍不得副厂长的权力地位,他就是郁闷,他郁闷是因为他奉献了整个青春的厂子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不该被草草贱卖。有力使不出,人最容易钻牛角尖,他不是爱打麻将,打麻将是因为在麻将桌上他不用无时无刻想着这件事。”
甄珍问,“如果他一辈子钻在牛角尖里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在里面呆着呗,只要是个人,当然可以不高兴。”钟小燕不假思索道。
是啊,人当然可以不高兴。
这就是至亲至疏的夫妻,甄珍这一刻终于理解了小燕姐说那句“咱就是爱他”时,眼中光芒的含义。
小陈出了个短差回来,甄珍接着用黄鱼面招待他。
“治大国如烹小鲜,开厂子也一样,让人才像食材一样各就各位,我们就轻松多了。你的内衣配件厂是个小冶金,我给你介绍个真正搞过冶金的人来管理怎么样?”
小陈跟杨涛有过几面之缘,立即明了甄珍的意思,吃面的速度没有放慢,点点头,“我没意见,咱们没那么多精力,做好自己的主业最重要。”
秋夜里,窗外巷子里有蛐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