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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串,来自德国的文化考察团。
甄珍忙着给火锅店装修,正好朴叔要回家看老父亲,由朴叔带着宝库去拍摄。
今天村里大户家杀的是两头三百斤的大肥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摄制组不拍这样的场面,小朋友也只能听声,宝库听得满脸兴奋,可以想见旺财未来的下场。
来了摄制组,村里提前过了年,能干的大婶、小媳妇全都带着刀来了,不来干仗,来帮忙切酸菜。
在东北,酸菜切得细不细,是考验主妇厨艺的关键,杀猪菜虽然粗放,但酸菜还是往细里切才能更加入味。
这期间老邱采访了国际友人,找德国人来客串是有原因的,因为德国的纬度跟东北相似,自古也有吃酸菜的传统,只不过一个用的是圆白菜,一个用的是大白菜。
德国小伙子说,酸菜在德语中是酸和草药两个词直接拼合而成,吃酸菜对身体好,中国大叔在镜头下哈哈笑,“对,一天不吃想得慌,酸菜确实是能让人上瘾的药。”
杀猪匠手法娴熟,处理猪肉的人分工配合,猪血调味灌入洗净的大肠,上锅煮之前要用牙签扎眼,防止煮爆了。
猪大骨上锅炖,骨汤熬酸菜,酸菜去油腻,吸收骨汤中的鲜,酸菜大骨汤滋味绝妙。
猪血煮熟切块加入酸菜骨汤,带皮的白肉切片也汇入菜中,东北的杀猪菜还少不了粉条。
长长的粉条不掐断,小朋友们还得站起来夹。宝库今天得了好几个大特写,其中就有从炕上站起来跟一根两尺长的粉条搏斗的镜头。
拆骨肉蘸蒜蓉酱、大块猪血肠蘸蒜蓉酱,大肉、大肘子,大盆的酸菜,吃粮食长大的猪,肉贼拉香。
满洲人信奉萨满,“朝祭灌酒于猪耳”,这头拿来祭祀的猪要被完整地吃掉,可能就有了杀猪菜的起源。
日耳曼人不信萨满教,但他们的食谱里却也有酸菜炖猪脚这道菜,东北杀猪菜让考察团的成员吃得满嘴留香,就是熟悉的那个味,饮食文化有时很玄妙。
今天录制过程很顺利,老邱跟助手们录制完,放下摄像机也加入到吃杀猪菜的队伍。
小朋友们肚子小,很快吃饱,在院子里疯跑一阵,又回去找大人投喂肉肉。
上回在丰凯村遇险,今天陪孩子来拍摄的大部分是爸爸,宝库站在门槛外没有进屋,看着屋里其乐融融的场面,大眼睛路出羡慕,别人都有爸爸,他有朴叔,可朴叔是广义哥哥和广琴姐姐的爸爸,不是他的爸爸。
梅梅老师告诉他,黑头发的爸爸生不出他这样的小孩,他的爸爸头发是浅色的。宝库调转脚步,去了国际友人那一桌,问金发碧眼说酸菜是药的德国小伙子,“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他们头发颜色浅,应该认识爸爸。
德国小伙:“……”听不懂。
笑容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宝库擎起小胳膊,甜甜地笑:“撒浪嗨!”
桌子上的老外学他的动作齐声喊,“撒浪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