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完了,出大岔子了。
事发前阿缮调换了药包,但崔净空执意让他只倒掉一半,要求保有基本的药效,如此这场戏才能做真做实,不过虽早有预料,这也不算好受。
坐在前方的马夫见他闭着眼睛,面色发红,生怕在半道上出事,打在马屁股上的鞭子力道越发大。
却听见微哑的声音从后方幽幽传来:“不必送去镇上医馆,回黔山村便好。”
那马夫连连摇头,只肯说莫要为难小人,主子的吩咐是万万不敢违背的。
话还没秃噜清楚,一两银子便摆置在了他眼前。
身体再不断升温,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灵魂却好像摆脱了肉身,一双丹凤眼沉冷,语气冷清却不容置喙:
“某一介书生,囊中羞涩,只怕支付不起医馆的费用,兴许只是头疼发热,家中常备有草药,麻烦送某回家里缓一缓就好。”
那马夫迟疑的拿过那两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继而喜上眉梢揣进兜里,之后按他的意思掉转头。
崔净空下车时两腿便已经有些微微发软了,却见不远处的栅栏门大敞着,他蹙起眉,一波一波漫上来的情潮如同浪头打在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强撑着快步走进屋里,妇人挪揄的话音刺进耳朵里:“诶哟,贞娘你和小叔子住一起,总归多有不便!婶子今天提的这个男人,你要是有意,只管告诉婶子一声!”
冯玉贞正想推辞她这种无处安放的好意,门口异响,抬头望去,相隔六日没有见面的小叔子扶着门槛,天色已晚,男人背光而立,看不清脸上神情。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蓦地攥住,她几乎瞬间就站起了身。
“空哥儿……”
钱婶子见人冷不丁站在门口,也是一阵惊愕,站起来还想客套两句,可崔净空的冷脸却容不得她多话,只能没趣应付了两句快步离开了。
只留下冯玉贞和崔净空俩个人。
寡嫂被劝改嫁,还恰好被小叔子撞破了……
没等她打好腹稿,张开嘴想说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之类的话来缓解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崔净空高大的身影却晃了两下,径直倒下。
第12章 吹烛
崔净空这下摔得猝不及防,极像他亲哥哥崔泽中蛇毒倒地那次。
冯玉贞眼睁睁的目睹他倒下,一时间竟木然僵在原地,愣愣筒着两只手,一张脸霎时间就煞白了。
当时的恐惧卷土重来,让她立马回忆起崔泽躺在棺椁中发紫的嘴唇。冯玉贞从地上拔起腿,此时也压根顾不上什么叔嫂大防、地上干净与否了。
抢步上前,她单膝跪在青年身旁,伸出抖如筛糠的两手想要把他搀扶起来,又不知何处下手,拖着哭腔:“空、空哥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言语中的焦急和担忧一览无余,明明已经躁动难耐,崔净空此时的心情却出乎寻常的很好,甚至有闲心分出去低低安抚她:“别怕,只是没力气了。”
慌张之下动作难免杂乱无章,她先是想要捞住青年的肋下,借以把对方拖到厢房的床上,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地上。
可崔净空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哪怕平日瞧着文弱,实际宽肩窄腰,结实的皮肉紧紧包裹在骨架上,一点儿不轻,她只勉强抬起对方的上半身便力气不支了。
无意间手便贴在崔净空的肩头、锁骨、额头几处辗转,所有被按压接触过的地方都泛着久久未散的麻痒。
宛如一尾水中灵巧的鱼,直到她又很轻巧的划过他的腰侧,原本如何摆弄都没什么动静的崔净空骤然出手,大掌抓住了她的小臂。
“麻烦嫂嫂……扶一下我。”
按照他的指示,崔净空一手扶墙,冯玉贞则把他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