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意,今天还要过去。”
冯玉贞眉心一跳,停下筷子——主要也是被辣得嘴里发麻,想缓一缓。她盯着碗边的缺口看了半晌,还是记不起来有这么一桩事。
奇怪,已经过了三月二十三,排除下弦月致他疼痛的情况。崔净空从小便极少患病,倘若他真大病一场,还耽误学业,不可能话本只字未提。
冯玉贞灵光一闪,想到另一种可能:这件事是不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
难不成因为她的到来,对崔净空原本的人生产生了影响,继而出现了上辈子不存在的变数?
可她区区一个村妇,不过寄人篱下,从哪儿来的神力能干扰这种贵人的命数?
还是只由于她单纯的记性不佳,遗忘了?
正努力思索,见她不搭话,青年的两根手指伸在她眼下敲了敲桌子:“嫂嫂?我走了。”
她蓦地回神:“……诶。”
崔净空站起身出门,冯玉贞出去送他,却心不在焉。她一抬头,小叔子还站在栅栏前没动弹。
女人满头雾水,试探地开口:“空哥儿,你下回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晚上。”
“嗯……嗯?”冯玉贞表情惊诧,仰面追问他:“今天晚上还从私塾回来住?”
青年看着她杏眼里的惊愕,直到他亲自给予的波动完全驱散了她方才沉沉的心绪,这才满意,勾起唇角纠正:“以后是每天晚上。”
门童没精打采的撑着脑袋,瞅见崔净空登门才高兴起来,他也不敢推搡,只是连声催他:“崔秀才您可算回来了,快去老爷书房看看吧,乱成一锅粥啦!”
崔净空不急不慢地穿过庭院回廊,他与被两个婆子架起来往屋里送的柳妇人擦肩而过。
这位柳夫人当年给钟济德做小时才十八岁,两人相差二十多岁,那时自然水灵灵的,这么多年下来生儿女育也很得宠。
然而原本在避祸时乘车颠簸伤了根骨,本来养着渐渐好转,偏偏三四年下来硬生生成了顽疾,乡镇的郎中医术并不多精湛,总说看不出什么毛病。
而如今柳夫人彻底变了模样。面色蜡黄,时不时咳上两声,她已然虚不胜补,连久坐都难。
出个门都要靠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扶着站稳,已经半点帮衬不上儿女的事情了。
她一见着崔净空,一杆瘦骨嶙峋的手臂从旁伸过来抓他,用破铜嗓子似的在哀嚎,叫他发善心放过自己的儿子,又跟着魔似的骂,说崔二狼心狗肺,早晚不得好死。
两个婆子手脚麻利地直接把她举起来,抬在头顶走了。
崔净空眉毛都没动一下,他走到书房门外,辩解声隐隐传来,心情颇佳的等待片刻,听闻拔高的哭喊,这才打起帘子走进去。
屋正中跪着钟芸和钟昌勋,在他们身前站着面色铁青的钟济德。
而钟府的女主人,钟济德的发妻坐在西侧的交椅上,钟老太太的年纪和钟济德相近,年近六十,面上古井无波,闭目养神,像是全然不在意面前的混乱局面。
说是不在意,却把自己那个被人算计了的痴傻二女儿牢牢护在身后,像是一座不威自怒的塑身佛。
见他进来,本来热闹的声响就被掐断了,屋里几个人的视线都一时聚在她身上。
崔净空走到跟前,双膝下跪,郑重地朝老太太和夫子磕了两个头,这才直起身子道:“学生是来向先生请罪的。”
钟济德见他一个晚上过去平平安安回来了,顾不上关照两句,他正在气头上,顺着他的话怒道:“你又是怎么了!你也和他们一样犯浑了?!”
崔净空面容平静,姿态谦卑,一字一句陈述:“学生一错在今日来迟,荒废学业;二错在行事不端,张狂妄行;三错在以怨报德,扰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