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一把推搡到院子里。
他嘴里还无意识嘟囔着:“都是那个死丫头,该死的是她,别打我……”
冯母见状一屁股坐地上,哭天喊地,那架势好像要把全村人都喊过来。这招对那几个雇来的壮汉不管用,他们可不怕这个,照样进去摔桌子砸椅子。
张柱大摇大摆站在院子里,阴阳怪气道:“你养的好闺女跟野男人跑了,还想让我去找?你当初怎么骗我说她听话任我教训的?老子肉都没吃到嘴里,你那闺女谁爱要谁要,把聘礼还回来!”
冯母一听到张柱要退聘礼,心头一惊,他们为了给儿子建新房花出去大半,冯兆花钱大手大脚,尤爱跑镇上下馆子,怕只剩不到半两了。
屋里已然一片狼藉,再砸下去别说让儿子成亲,日子都要没法过了。
冯母只得妥协,去屋子里把剩下的银钱取出来一并给他。不料,一打开抽屉,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原来冯兆走之前,把那点钱全揣兜里,自己跑去山里躲着了!
骤然间天旋地转,冯母全身无力,她捂着胸口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张柱领人把这个家彻底砸没了。
冯兆往山上跑,大黑狗呼哧呼哧跟在身后,它今年也有七八岁了,或许是精力不济,冯兆一扭头就找不见它了。
他也没当回事,老狗识路,晚上饿了自己就跑回家了。
他躺在树杈上,两手数着兜里的铜板,等着日头西沉,天色慢慢暗下来,才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突地脚下滚来什么东西,猝不及防绊了一跤,踉跄摔在地上。冯兆摸到那个绊倒他的东西,四面毛茸茸,甚至还是湿热的。
他有些好奇,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划亮,这才看清,原来手里捧着的是一个吐着舌头、血迹斑斑,瞧着刚刚才被齐脖割下的狗头!
大黑狗那双睁大的狗眼直愣愣瞪着他,冯兆摸了一手血,登时高声惨叫,下意识甩到一旁。
他汗毛耸立拼命跑下山,却被从旁伸出的腿狠踢一脚,径直向前滚了下去。
一连滚出去将近半里路才停下,冯兆撞得头破血流,浑身剧痛,胳膊和腿都抬不起来,脑子里晕得跟浆糊似的。
一道瘦长的黑影走到他身旁,从怀里慢慢摸出一把匕首,月光下刀刃反射着森冷的光芒,把冯兆的魂吓没了一半。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啊!我我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别杀我别杀我!”
冯兆吓得裤裆都尿湿了,全身动弹不得,鼻涕眼泪纵横在昨晚还十分神气的脸上。
黑影不为所动,他在手里熟练挽了个剑花,接着展臂举起,狠厉地插进他的左小腿上,贯穿血肉,霎时间扎了个对孔穿。
“啊——!”
冯兆的惨叫声贯彻山林,惊起大片飞鸟。他满头是汗,双眼一翻,在剧痛中昏死过去,左小腿上的血液泊泊流出。
血腥味被风卷向四方,即使没有招来野狼,他大概率是要流血过多死在这儿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崔净空漠然地望着愈淌愈大的血泊,黑暗里几双碧莹莹的眼睛已经盯紧了这里,他反身离开。
当年冯兆把他软弱的三姐推下山崖,想必到死都不知道,十年后会有一尊煞神为那条跛脚而倍感惋惜,叫他最后以命相抵。
第25章 断绝关系
张柱率人把冯家打砸一空,冯母面色萎靡,气若悬丝地坦白一分钱也没有了,张柱恨得牙痒痒,实在没什么可拿的,他干脆把冯家养的两头猪牵走了。
深夜躺倒,头顶令人作呕的恶臭威力不减,张柱使劲闭着眼睛,被熏得头疼。
他咽不下这口气,思及早上还假装乖顺,实际上跟野男人跑了的冯家三女儿,以及好似被扔水里,半点响声没有的二两聘礼,很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