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人了,怕是叫人牙子趁机拐走了!求大人帮我找找罢!”
“哦,这事。”那捕快神情不变,话音一转,好似是替她着急:“不过府尹大人日理万机,这些小事恐怕放不到他老人家桌上啊……”
身后的孙嘉良听不下去了,他自然辨出了弦外之音,读了满腹的圣贤书,又见吏治腐败至此,年纪轻,遂喝道:“丢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捕快面上一垮,冷哼着阴阳怪气道:“好大的脾性,那就请你们回去,乖乖等好信儿罢。”
装作要走,那女人果然出声喊住了他:“大人请留步。”冯玉贞掏摸出自己的荷包,将它藏在袖中,顺势递到对方手上。
看孙嘉良怒火未消,冯玉贞有苦难言,伸出手臂挡在他身前,向着那个捕快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恳求道:“烦请大人通告府尹老爷了。”
捕快暗自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发觉竟然出乎所料,这才来了精神,笑一笑进去禀报了。
两个人守在衙门口,来往路人不时往他们身上瞥去漠不关心的视线。那个捕快姗姗来迟,他也不说将他们传上公堂,只是又问了一些搭不上边的事:“你的儿子在启知念书,那你们住在何处?”
冯玉贞如实道:“住在荆城南门外的梨花巷。”
那捕快“唉”了一声,脸上堆满了遗憾,唉声叹气道:“你们来错地方了,城外的该去找离你们最近的县令才对,荆城内的事宜才归府尹大人管。”
全是鬼话!再软和的脾性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戏耍,冯玉贞本就心急如焚,她并非心疼那个荷包,而是憎恶被这个财迷心窍的捕快刻意拖慢了时候,此时已然暮色四合,夜深了又要如何去找!
她脸上被激起了两片薄红,怒斥道:“既然不归荆城管,为何不赶早说?平白耽误了时候!”
捕快被这么一个看似好拿捏的女人指着鼻子骂,气急败坏,扬言要她好看。冯玉贞不再同他掰扯,转身便走,孙嘉良紧跟其后,两个人片刻不停,出城后又直奔临近县的衙署。
大抵是时近放衙散值,县衙的捕快虽言行不耐,好歹领着冯玉贞去见了县太爷。道明情状,老县令知悉后,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我知你心焦,只是一旦孩童走失,能寻回来的屈指可数。我多派几个捕快这几日四处搜捕便是了,你先回去罢。”
这种丢了孩子的来报官的爹娘他遇见不少。哪怕最后捉住了人牙子,他们手里的“货”都几经转手,大多分卖到私府为奴为婢或是送进了山里,人牙子都说不准他们下家是在何处,遑论官府了。
冯玉贞心头发冷,真跟掉进冰窟窿似的,骨头缝里都结着冰碴子。
两人将能做的事全做了,更多的也无能为力,走出县衙门时,天际暮霭沉沉。
孙嘉良送冯玉贞回去,马车里,他愧疚道:“喜安是我父亲的关门弟子,这些日子我代为讲学,也算喜安半个夫子。出了这档子事,实在没有颜面再见你。”
他的话在脑子里顺滑地过了一遍,冯玉贞却理解不了具体的含义,她片刻后才琢磨出这句话的意思,低声道:“……不必这样说,谁也想不到的。还要多亏了你,我才能想到及时报官。”
这个时候,她无疑什么也听不进去,安慰恐怕起不了半分效用,徒劳惹她心烦。人都是讲精气神的,最怕的便是一下子挖空了心力,像冯玉贞这样疼宠喜安的,最怕孩子没找到,自己耐不过煎熬,心衰而死。眼下她已有这个苗头,今晚上得有个人在跟前看着才行。
孙嘉良只好旁敲侧击问道:“夫人,不知喜安的父亲身在何处?”
崔净空?冯玉贞滞顿了片刻,缓缓摇头,他人还在岭南,如何在百里之外帮上忙?况且喜安失踪一事,那些暗中看守书院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