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
他的口音听着不像是江南道的人,冯喜安动了动嘴唇,她嗓子干得要冒烟了:“这是哪儿?你是谁?”
圆溜溜的眼睛一亮,他连忙道:“我是许清晏,前日在荆城游玩是被绑到这儿的,不过你别怕,在那个坏婆婆把我们挑走之前,我爹很快就会来救我的!对了,你叫什么?”
冯喜安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其一,这里应当离荆城不远;其二,她大抵是沦落到人牙子手里了,倘若逃走不及时,兴许会被赶早卖掉。
她分析清处境,方才慢吞吞地顶着男孩眼巴巴的视线回复道:“你叫我安安就好。”
突然想起昏沉时听到的那两句话,她顿了顿,问道:“你知道我是何时来的吗?我醒的时候就在这儿了。外面还有人吗?”
许清晏鼻音里带了一点埋怨:“今早天没亮你就被扔进来了,把我吵醒了不说,还一直没动静,我还以为你没气了。外面都是把我们绑进来的坏蛋!把阿姐赠我的玉佩都抢走了。”
他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腰间,皱了皱鼻子,压低声音凑到她耳朵旁边:“还会动手打人,你装得乖一点,他们高兴了就多给你掰一块馒头,虽然难吃,但起码饿不死。”
如此看来他们嘴里那个“不能动的小崽子”就是她。冯喜安静静思索片刻,明白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可是这点安全十分有限,何况阿娘得知她失踪后,定然会心急如焚。与其指望别人来搭救,倒还不如自己想想出路。
见冯玉贞又不说话了,许清晏很有些不高兴。他被绑来这里两日,除了他之外的孩子,要么是年岁太小,只会一味的哭啼,要么是畏畏缩缩的,说话间头也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跟他说上话的安安,可她总是低着头不爱理人。他方才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搁平日里奴仆们早该赶前夸他了,却不见这人道一声谢。
许清晏拿肩膀挤了挤她,不满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对了,我今年八岁,应当比你要大,合该敬称我才对。”
没几句话,他便摆起了富家少爷的架子,神情矜贵,看来是从小被百般宠爱长大的,有几分来头。冯喜安觑他一眼,小脸上突然扯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哥哥,我口渴,半天没喝水了,说不出话……”
她这一声轻轻细细的哥哥无疑很合这位小少爷的心意,加之脸上没蹭上多少尘土,脸颊陷下两个浅浅的梨涡,平添几分可爱。
然而谈到水,许清晏迟疑道:“水和饭都是晌午同晚上才送进来两趟,别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律不给的。不若你叫一叫试试?”
却见她垂下头,失落道:“哥哥这样厉害的人,也不敢吗?那我更不敢了,只好熬到晌午……”
“谁说我不敢了!我现在就喊!”许清晏好似被戳到了痛处,要不是被绑着,恐怕就要跳脚了。他自觉很有些要挽回颜面的必要,咽了咽唾沫,然而面上流露出一点怯意:“叔叔?叔叔?”
冯喜安在一旁煽风点火,神情无辜道:“你声音太小,怕是外面的人听不见。”
许清晏憋红了脸,放开嗓子:“叔叔!叔叔!有人要喝水——”
“死孩子嚷什么!”木门啪地被打开了,一个瘦小的年轻男人走进来,冯喜安趁机将这道窄门之外的景象收入眼中:触目所及全是草木,应当是处在山林之中,除了那个开门的年轻男人,还立着一个探头往里瞧的大汉。
冯喜安镇静地想,不能动。她人小力微,即使是壮年男子,以一敌二也要掂量掂量。
相由心生,年轻男人长得贼眉鼠眼的刻薄相,眼睛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落在住了嘴的许清晏身上:“臭小子,声儿这么大,怎么没渴死你?”
许清晏见人进来,方才强撑出来的勇气也跟被针扎破似的漏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