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奶就给他缝了个很小的花兜绑在他腰上让他摘着玩儿。
他摘的速度很快,手里能抓着很多朵,再一起放兜里。身前的兜没多一会儿就鼓鼓的。
“哥哥。”苗嘉颜回头找陈潮。
陈潮手上刚刚割了个小口,苗嘉颜把自己手上戴的手套摘了下来,说:“你戴着这个就不刮手了。”
陈潮没要,让他自己戴。
“我不戴也行。”苗嘉颜走过来要给他戴上。
陈潮抬了下手,没让苗嘉颜给他戴,说:“干你的活吧。”
苗嘉颜只得又把手套戴上,时不时回头看看陈潮。
这活儿真不是刚搭手就能干好的,陈潮尽管已经很努力了,可他那点完成量基本也就忽略不计了。
苗嘉颜一条线刷刷刷从前到后摘完了,再窝头回来去接陈潮的那条。
走到陈潮那儿的时候,苗嘉颜问:“你累吗?”
陈潮说还行。
累倒不是很累,就是得一直弯腰,时间长了窝得难受。
苗嘉颜从身上那个大兜里又掏出了一个兜,把现在绑着的这个差不多装满了的兜解了下来,系严实了。
系好了的花兜在手里拍平拍匀称了,苗嘉颜往地上一铺,坐了上去。自己只坐了一半,仰头看陈潮,拍拍剩下的一半:“咱俩坐着摘。”
陈潮被他一套动作下来都看呆了,实在太专业了。
“咱俩把这一圈摘完,再换下一圈,这样就不累了。”苗嘉颜笑着说,“第一兜棉花能当小垫儿。”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陈潮看着苗嘉颜,再一次感受到了苗嘉颜身上那种“自然又干干净净的土气”。
陈潮看着他乐了,苗嘉颜也不知道他笑什么,嘴角也跟着勾起个漂亮的小弯弯,边摘棉花边跟陈潮说话。
说手摘的棉花很干净,棉花又白又软,说别人收走能做毛巾。
棉花地一片连着一片,绵绵延延的,一眼忘不到边。
两人坐在棉花地里,周围都是半人多高的棉花杆儿,像不当心迈进了一片软白的丛林。
丛林里两个半大男孩儿,他们后背贴着后背,各自摘着眼前的棉花。
棉花一小团一小团的,像蓬松的胖星星。
第10章
陈潮在棉花地里泡了几天,国庆结束再上学的时候两只手上都是被棉托和叶子割的小口,少爷一双总是干干净净的手现在看来极狼狈。
丁文滔凑过来,瞅了一眼:“下田干活了?”
陈潮回头,看见丁文滔叼着根棒棒糖,跟歪着头探过来跟他说话。
“嗯,”陈潮转回来,接着拿起根笔在手指间转,“离我远点。”
“离远点我怕你听不见,”丁文滔笑嘻嘻的,“你耳朵好像不咋好使。”
“耳朵好使,”陈潮说,“没想搭理你而已。”
丁文滔也不生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抖了抖腿。
初中生也是挺逗,或者说是丁文滔这人挺逗,他当初让陈潮给撅了面子,在教室里就把他收拾了,过后丁文滔不但没寻仇,还主动跟陈潮说话缓和了关系。
初中小男生好像很向往力量,能打的才是大哥。丁文滔算是被陈潮打服了,最初的别扭劲儿一过,就天天喊着“潮哥”往上凑,主动去贴乎人家。
陈潮每天往教室一坐不怎么说话,丁文滔坐他身后,跟陈潮说话总嬉皮笑脸的。
有次陈潮跟他爸打电话说起丁文滔,陈广达问:“他爸是不是丁伟啊?当初那可是我小弟。”
陈潮也没问丁文滔他爸是不是丁伟,听过就忘了。倒是过段时间有天丁文滔高高兴兴进教室,跟陈潮说:“潮哥,我爸跟你爸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