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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丝马迹极少,这台电脑也是近一年新换的,除了给那个人发邮件别无它用。
“给‘他’发的?”厉行问。
“不然还能有谁。”栗子又敲了几下键盘,厉行的电脑上忽然蹦出一个界面,上面是一封电子邮件,收件人的IP地址在美国。
厉行看完那封邮件,皱了皱眉:“还有别的吗?”
“我想这个你应该更感兴趣。”另一个窗口跳了出来。
这次是一段音频,录的是信博仁与别人的通话。厉行听完:“他倒是真急,信祁才丢就着急找替代品,这招移花接木是用上瘾了吧?”
“他也不得不用,谁让那小跛子知道得太多,万一抖点什么给条子,可够他喝上好几壶。”又包开一个栗子,“所以你们那计划也抓紧准备。姓信的不报警,肯定自己想办法揪出你们,最近诸事小心,让小音也小心,尽量少联系我。”
厉行点了点头,一板巧克力也已经吃完,结束视频关闭电脑。
雨还在下,天色暗得像是直接跳过了下午进入晚上。厉行又往仓库门前转悠了一阵,再次把自己淋得湿透,好像借着大雨给自己洗了个不花钱的冷水澡。最后回到自己的小屋,仔细研究了一番姜音和栗子发来的文档,皱眉托腮想了想,给姜音发了短信:资料收到了吗?姓信的已经开始动作,你那边算好时机。
过了两分钟姜音来了回信:明白,放心。
厉行托着下巴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换掉身上的湿衣服,随便找块毛巾擦了擦头。又打了盆热水回来烫脚,脱下皮鞋,从里面倒出来两汪水。穿着皮鞋跑步早把他两只脚磨得酸疼不已,拿热水一烫,让他忍不住咧嘴呲牙,浑身那股寒气儿也从毛孔里蒸干,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随后他便死鱼似的往床上一倒,也不顾脚腕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又被热水蒸出了血,闭眼睡了个囫囵觉。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可能是被彻夜不歇的雨声入梦,心里总有种隐忍的惴惴不安。第二天早上,他才把信祁的私人手机开机,就收到了转账记录,还有一条信博仁发来的短信:钱已经打给你,劝你就此收手,尽早放了信祁,否则别怪我鱼死网破。
厉行对着屏幕冷笑了一声,回到:两个月,两个月后信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隔了几分钟那边回:你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
厉行没再继续跟他聊下去,关闭了手机。
正午过后大雨终于停了,久违的天光自天边一线一点点地漫上来。空气中到处是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气味,说香不香,说臭不臭,挡不住地往人鼻孔里钻。
他只身回到仓库,白炽灯苟延残喘地熬过了一场大雨,仿佛被吓破了胆,一有点动静就担惊受怕,抖得更厉害。信祁依然被吊着,垂着头,脸色在惨淡的灯光里苍白得吓人。厉行往轮椅里一坐,长腿交叠:“疼吗?”
他知道信祁没有睡着,这种环境这种姿势,只怕没心没肺的人才能睡得着。信祁也很快抬起了头,嗓音喑哑:“什么?”
“我问你腿疼吗?”
“你想干什么?”
厉行两眼一眯,身体前倾:“你真的不乖。如果你刚才回答‘疼’,我兴许可以放你下来。”
信祁皱起眉,试图从面前这个飞扬跋扈的男人身上找到当年封逸远的影子,可除了那张脸依然相像以外,他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干涩的嗓子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喝水,他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我没有你要的东西,如果你想报复我,那我劝你快一点,趁我还有这口气。”
厉行往后一靠,抖了抖脚:“你放心吧信总,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想一死了之是吧?——没门。”眼角一斜,抬着下巴睨视对方,“关于你父亲的事,我相信你知道很多,如果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