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熟
力。
余味在舌尖滞留,蒸发需要几十秒,沉默便也持续了几十秒。
她努一努嘴:“周总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再让我猜员工准则有几条?”
酒杯的长柄夹在他指间转一圈,拧螺丝似的,语气也缓:“养不熟的小野猫。”
郁桃觉得眼前的男人偶尔有些情绪化,烦于应对,只默然注视着橡木嵌花地板的拼接缝隙:“你看,既把我比作猫,你见过猫主动联系过人的?”
“瞧瞧,多会踢,皮球又给踢回来了。”
他说着,将酒杯一搁,身子往前倾,令她产生错觉,以为那双手就要揽过来,却只是指节交迭搭在茶几上。
周时桉想起,最初把她领回家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养熟,欲望膨胀的时间点早已寻摸不着。
有些懊恼挑起这个话题,可心头的烦闷不发泄出来却也不甘心,莫名的烦,肉体欢愉似乎都填不满心头的窟窿,开始索要情。
他是惯于自查自纠的一个人,意识到此刻的兴师问罪有些狼狈,便想压下去。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郁桃斟酌着语气,拿不准他现在的情绪:“周时桉,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我业务不精,猜不来。”
他神情倨傲:“既然业务不精,当初倒是有勇气毛遂自荐?”
她噎住没说话,最初不过想找人捞一把,砸钱拍戏更是不敢想,如今资源排着队来找,心理上也渐渐觉得是理所当然,惊诧于人类对新环境的适应力。
语气平淡:“那时不知道周总出手这么大方。”
“给的太多,反倒是我不对?”
“不敢,只是怕还不起,回头您要是觉得吃亏了要提告,我反惹一身臊不是?”
周时桉忽然舒畅许多,这牙尖嘴利的模样哪是养不熟?捉住她手腕带到膝头,借灯光去看她鼓着的两腮,看她两只耳朵,人浸在一团暗黄光晕里,俨然一幅中世纪油画,不过是动态的。
郁桃撞进他眼中,心头一紧,周时桉两片长睫毛拥簇着闪动几下,表示着笑意,刚才的冷又荡然无存了。
他手上猛然加劲,就将她硬箍进怀里,说:“给了你的就安心拿着。”
指节屈起弹她脑门,颇为幼稚:“倒是没料到你心里这么想我的。”
郁桃呼一声痛,说:“我没怎么想你。”好的坏的都没有。
他嗤笑一声,眼里有晦暗不明的火光:“或许这就是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