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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封岌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抚着。

    直到外面有脚步声,封岌才道:“我们该走了。”

    他看向寒酥,见她还惶惶呆怔着,前一刻还温柔妩媚的眼眸如今一片空洞。他拉起寒酥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脚步声踩在落雪上,沙沙。

    寒酥抬眼望向走在她前面的封岌。寒酥突然手腕轻转,挣出自己的手,她快步朝一侧走去,捧起山石上的一捧雪贴在她的脸上。

    以雪净面。

    在突然的凉意中,寒酥终于能在心里默念一句:好丢脸……

    冰凉的雪在她手心与脸颊之间融化,雪水沿着她的手腕向袖子里蜿蜒淌进。

    长舟带着人迎上来,他臂弯里捧着两件棉外衣。

    封岌先拿过寒酥的那一件搭在寒酥的肩上,给她纤细娇小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自己披在外衣。

    他重新去牵寒酥的手,牵着她下山。他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见她始终好似丢了魂儿一般。

    长舟已经备好了马车,正停在山下。

    封岌抱住寒酥的腰,一提一送,将她放在马车前板上,然后跟着进去。

    车里准备好了暖炉和热水。

    寒酥靠坐在马车角落,垂着眼,失魂落魄之余又多了几分沮丧羞愧。

    封岌将暖手炉放进她怀里,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可寒酥没接。封岌将水放回去。他大概能懂寒酥此刻尴尬的心情。她父亲是清流中的清流,书香门第中长大,她骨子里有几分读书人的志气和规矩。

    对于男女床笫之事,恐怕也要循规蹈矩。

    封岌很理解,毕竟他以前也同样看法。

    ——以前。

    封岌没有在这个时候与寒酥多言。她此刻应该不愿意与他说话。

    马车在别院前停下,老夫人已经被长舟派人接到了这里。老夫人虽不知道具体事情,可也能隐约猜出危险。虽夜深了,可是她完全无睡意,一直等着。得了穗娘禀告人回来了,她立刻起身迎出去。

    封岌和寒酥两个人身上都有些血迹,封岌胸口的衣襟有明显刺穿的窟窿。老夫人软着腿迎上去,焦急问:“伤着了是不是?严不严重?怎么样了?”

    封岌稳稳握住母亲的手,道:“让母亲担心了。没事,小伤。”

    老夫人半信半疑,她想伸手去扯封岌的衣襟去看他的伤口,封岌却侧过身避开她的手,道:“真的不严重,母亲不用看了。我去擦洗一下。”

    “对对,先去处理伤口。”老夫人急忙说。

    封岌侧首望向寒酥,寒酥鬼使神差地抬眼望向他。两个人的目光相碰,寒酥做贼一样迅速低下头收回视线。

    寒酥没在前厅待多久,甚至推谢了老夫人递过来的姜汤,脚步匆匆地回自己房间。

    她只想逃离。

    她已经忍了一路,早就想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老夫人提前吩咐下人烧好了热水,送到房间里。寒酥去房内侧间沐浴,几次将整张脸埋进水里,待憋得受不了了才从水里抬头,带起一阵阵水声。如此几番,她整个脸都憋红了。她双手紧攥着桶壁,大口喘着气。

    回到房间,寒酥刚在床边坐下,长舟在外面叩门。

    “表姑娘,将军让属下送外伤药给您。”

    寒酥茫然地将外伤药接过来。她走回床边坐下,望着手里的小瓷罐疑惑不解。

    封岌给她外伤药干什么?她又没受伤。脖子上不小心划伤的那一小伤口还没到需要上药的地步。

    难道是防身吗?

    寒酥不愿意再想起封岌了。她将封岌给她的外伤药放在枕头旁边,蜷缩着躺下来。她有些困倦,却完全睡不着。睁大了眼睛失神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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