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傲的唉声叹气就没停过,反复在唠叨江照为何那么冲动,时不时又看一眼小哑巴,然后第n次仰天长叹。
进入寝室楼梯,郁里忽然发出蚊子似的:“哼嘤——”
江照停下脚步。
周傲和苏子亦齐齐看向他。
郁里抖着睫毛,抬手掩鼻子,又没忍住:“哼……嘤,哼。”
几个喷嚏打的他眼泪汪汪,睫毛变得湿漉漉。
江照略略让开一步,道:“楼道灌风,快上去吧,别给吹感冒了。”
周傲目送两人离开,然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哼,哼,哼。”
苏子亦:“……”
第7章 戴上眼镜是人,摘了眼镜是屑。
寝室楼也分两个单元,两个楼梯,两个班的学生互不交涉。
据说以前红白双a的学生是没有被隔开,直到很多年前出了一次较为严重的斗殴事件,校方才重视起来,认为学生不该在非学习之外的地方产生不必要的摩擦,该冲的时候冲,该养精蓄锐的时候就该好好养精蓄锐,这才给两班迎来了多年的午休和平。
郁里被江照带上楼,又哼嘤了几回才算停下。
那动静又细又小,也不知到底是从鼻子还是嗓子发出来的。
江照递过去一张纸巾,郁里自己擦了擦眼泪。
京朔学子争分夺秒,这会儿该午休的都午休了,不午休的则还在班级里奋笔疾书,此刻寝室走廊四下无人。
“为·什·么。”那只在他手腕上显得格外粗犷的大屏手表再次举在江照面前:“要·帮·我·说·话。”
郁里眼珠总是这样乌油油的,像长熟的黑葡萄,像黑曜点了漆。
无害平静,却又带着莫名的吸附力,仿佛可以无声地吞下所有荣辱与喜怒。
时间倒退到昨天下午。
初夏的云细碎地散在西方的空中,残阳半退,余光把碎云晕染成橘红。
“你这小朋友。”辫子男挽起了袖子,道:“肖肖,哥可上了啊,打废了找你爸出医药费啊。”
疤脸看上去还有点担心:“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考进的京朔,这么干不会被开除吧?”
郭肖后退一步,被郁里刺激狠了,反而心平气和起来:“只要不在学校,校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拳风呼啸而至,一只脚迈出拐角——
“傻·逼……”电子音一出,那只穿着蓝纹运动鞋的脚便蓦地一旋,少年侧身躲过了那可怖的大拳头,顺势把沉重的书包甩了出去,好巧不巧地砸在郭肖身上。
“你·死·了。”
冰冷无情的电子音让那道身影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郭肖欺负自己学校的人素来是不自己动手的,毕竟万一把自己搞伤了传出去也不好听,他一把将砸过来的书包扔在一旁,道:“把他手表给我砸了。”
疤脸的目光刚落在手表上面,就发现那玩意儿迅速在眼中放大,尚且来不及反应,眼睛便传来重锤击打的痛楚。
那种痛是酸胀,眼珠子仿佛要被砸进脑子里,又好像马上要被什么东西捏爆一般。
他艹了一声。
郁里拳头不大,但正是因为不大,故而集中击中某处的时候,那疼才格外尖锐和无法忍受。
后方辫子一击未中,翻身又冲了过来:“你小子有点本事啊。”
郁里借着疤脸不受控制地屈膝躬身流泪的时候,一脚蹬在了他的膝盖上,那力道让疤脸后退几步,却叫郁里借到力气腾跃而起。
他目光如风如雷,劲瘦腰肢在空中猛地一拧,膝盖跟着抬起,重重撞在了辫子的下巴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快,狠,准。
像曾身经百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