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那么,他现在是谁?
而谁又成为了他?
“夫人?夫人?”青萍大着胆子又唤了两声,问他,“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啊,要不奴婢给您叫大夫来吧?”
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李钺转过头,看了青萍一眼,又无声转了回去,他缓缓道:“不用,朕……我在想一件事。”
青萍顺着李钺的话问下去:“您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李钺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脸,伸手在脸上轻轻戳了一下,“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青萍听不懂李钺话中的意思,问道:“夫人您说什么呢?”
李钺没有说话,仔细思索自己提出的这一问题,是他这两年的杀伐太重?还是他去年祭祖的时候把祖宗们的供奉给削减了五成?又或者是他登基那年祭天的时候差点打了瞌睡?
啊,他这些年造的孽确实不少。
但为什么偏偏会在今天呢?他这段时间好像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实在没天理。
他会不会是被人给暗算了?
那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呢?
李钺琢磨了半天,其实到现在他也无法确定有一个人正代替他坐这天下之主的位置,说不定不久后还能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那是真的要了命了。
他烦躁地起身,绕着桌子开始转圈,结果走了没两圈就开始头晕,李钺更加恼怒,这身体也太不争气了吧。
他得尽快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然后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希望自己现在还在帝都。
李钺找了张椅子坐下,问青萍:“刚才外面是怎么回事?”
青萍将事情简单与李钺说了一遍。
李钺听着这个姨娘那个姨娘的,头都大了,问道:“她们人呢?”
“应该还在外面,”青萍试探着问道,“夫人要见她们吗?”
“让她们都进来吧。”他说。
青萍转身要去叫人,只是走了没两步,她又停下,回头看着他们夫人,欲言又止。
李钺抬眼对上她的目光,直接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青萍道:“夫人您是否该换件衣服?”
李钺身上穿的是套白色的亵衣,一个侯府夫人这样见人确实不好。
“麻烦,”李钺低头看着胸口有些松散的衣带,耳朵后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他闭了闭眼睛,对青萍挥挥手说,“那让她们在外面再等会儿吧。”
青萍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下,她隐约察觉到今天的夫人与往常不一样了,也不知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李钺一个人。
李钺,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他皱起眉头,眯着眼睛,缓缓将带子解开,谨慎的样子好像多碰了哪里,自己的贞操马上就没了。
第3章
李钺与那堆衣服争斗半天,才勉勉强强把它们都挂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知有没有差错,反正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
时值六月,焦金流石,日头越来越高,天气越来越热,花小菱挥着扇子,垫脚使劲往屋里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
再问门口的青萍,她也只说夫人在更衣。
这穿个衣服哪里用得上这么长时间?夫人不会是故意在折磨她们吧?
可夫人应当不是这样的人,花小菱手里的扇子扇得愈加勤快,她想找个人发发心里的火气,随即想到不久前夫人是怎么骂他们的,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花小菱也发憷,她这人脑子不行,但直觉特别准,总是能非常精准的趋利避害,现在便是如此,她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